在场的几位公安在屋子里分散开来，细致地观察着屋内的情况，未放过任何一个角落。
陈厂长扫视了一圈后，默默地搬起一旁空置的椅子，坐在了靠窗的位置，他看着眼前的一切，低着头沉思着。
“你们看，这有个脚印？”
一名公安蹲在墙角放着的花盆旁，对着身边人招着手喊道。
只见一只脚印出现在地上燃尽的煤灰上，上面鞋底的轮廓清晰可见。
身后的几人赶忙聚了过去，纷纷俯身观察着煤灰上的脚印。
花盆旁边的地上摆放着没有及时清理的煤灰，煤灰的旁边是已经熄灭了的煤炉子。
孙大成转身看向门口站着的三人，“这堆煤灰是什么时候的？”
孙姐，“是昨天的。”
“对对，昨天早上降温，刚领的炉子，就昨天刚用了一天。”
不知何时也凑在门口的何主任，对着问话的公安补充道。
孙大成的目光中充满了探究之意，微微降低视线，扫视着他们脚下的鞋子。
“煤灰上的脚印不是我们的，可能是翻东西的人留下的。”
根据他们的对话，苏果儿猜想到是有脚印印在了煤灰上，她看向孙大成微微举了下手，示意道。
她的话成功的吸引了对面几人的注意，他们纷纷站起身看向苏果儿，一双双锐利的眼睛射向了她。
突然被这么几双眼睛看着，惹得苏果儿一阵紧张。
“昨天下班的时候，孙姐本来是打算要去倒煤灰的，可是我说留着今天早上去端煤炭的时候，再去倒。
省的麻烦多跑一趟，因为怕煤灰飘的到处都是，我走的时候把杯子里的剩下的水都倒在了上面。”
看到对方授意的眼神，苏果儿接着鼓足勇气说道，说到自己偷懒拦住孙姐倒煤灰的时候，她咽了下口水，微微有些脸红。
“我说的是真的，你看看煤灰上，我昨天倒杯子里水的时候，里面的菊花也一起倒在了上面。”
可能是怕对方不相信，苏果儿略一迟疑，半带着紧张，轻轻颔首道。
站在一旁的公安再次低头看了下脚旁的煤灰，对着孙大成轻声说了句，证实了煤灰上确实有泡过的干菊花。
“对对对，我们昨天泡的茶都是菊花，你可以看看我的杯子，里面的茶我还没有倒掉。”
孙姐也想起了昨天下班时的这一幕，指着自己桌子上的茶杯，赶忙对着公安急切地说道。
顺着孙姐手指的方向，孙大成快步走到桌前，打开了桌上的茶杯。
他低头看去，里面果真如同她说的那般，残留着昨天剩下的菊花茶。
孙大成眼神略有缓和，转身对着身后的人，轻轻地点了点头，走回了几人的跟前。
“小胡，对这个鞋印进行取证。”
孙大成紧皱着眉头，蹲在地上看着眼前的脚印，侧头对着同行的公安交代道。
被叫小胡的公安从随身携带的包里，拿出尺子、密封袋等工具，就开始对着地上的脚印进行着取证工作。
……
“这张桌子是谁的。”
周绍安站在被翻得最为凌乱的桌子旁，看向站在门口探头探脑一脸好奇的苏果儿。
苏果儿对上他的眼睛，“是林娜的。”
周绍安对着她点了下头，绕过桌子旁边的椅子和扔在地上的文件，面向办公桌站住，低头打量着。
他先是转身打开了，位子后侧靠墙摆放的柜子，柜子上的锁已经被撬开，上面都是撬动留下的痕迹。
里面的文件袋显然都被打开过，胡乱的摆放着，有些甚至被扔在了地上。
他拿起倒在挡板上的文件，随手翻了翻，见只是一些常规的文件，就抬手放回了原处。
他转回身子，指着对面的桌子，“那张桌子是谁的。”
“那是干事吴诚文的，说是老家出了点事情，从昨天开始请假了，没有来上班。”
何主任微微往前挪动了下身子，解释道。
看了一眼这边的情况，孙大成眉心蹙了蹙，抬腿走到了周绍安对面的位置，俯身开始翻看桌面上的东西。
“这个吴诚文和林娜的关系怎么样？”
苏大成翻看着抽屉里的东西，状似无意的，随口问道。
一阵沉默袭来……
耳边没有传来任何回答的声音，苏大成和周绍安两人对视了下，眼底一阵诧异，同时扭头看向了站着门口的几人。
只见门口的三人，脸上的表情与刚刚积极回答时明显的不一样，三人微微低着头，互相隐晦地交流着眼神。
眼神里满满都是戏。
“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站直了身子，侧身看向几人的周绍安，眼神闪烁间，透着一股洞察秋毫的凌厉光芒，令人心中一颤。
互相对视了下眼睛，苏果儿和孙姐同时默契的低下头，孙姐用手肘轻轻撞了撞旁边的何主任。
何主任也扭头对着两人使眼色，但是两人却拒之不理，好似没有看到一样。
死贫道不死道友！
都这个时候了，当然是这样才对。
看了看拒绝回答的两人，何主任只能无奈的对着面前的人干笑了下，掩饰着刚刚的尴尬。
他看向问话的周绍安，“吴诚文和林娜两人是老同学，小吴是我们部门的老人了，林娜是刚调进来没几年。
两人平时的关系还不错，可能也是老同学的关系。”
何主任的话在几人听来，就是好像说了什么，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，毫无实质的内容可言。
标准的“官方”语言！
孙大成拧着眉毛，表情冷峻，探究的眼神紧紧盯着旁边低着头的两位女同志，他明显能觉察到她们的眼睛在躲闪。
“等等再问吧，先把现场看一遍。”
留意到两人地异样，周绍安的眼底闪过轻微地诧色，他扭头打断了想要接着问话的孙大成。
别人知不知道他心里不清楚，但是他肯定苏果儿一定知道些什么，毕竟林娜的身份就是他从她酒后的话里得知的。
本打算追问的孙大成，看了看战友的眼神，心里也明白，现在确实不是问话的时候，他便没有继续问下去。
孙大成只好低下头继续翻看着吴诚文的办公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