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，月影遍地，桦树婆娑，夜风轻拂而过，修竹随风摇曳。
周绍安静静地站在窗前，冷峻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夜色，脑海中，沉思着最近发生的一桩桩事情。
“行之，你感觉怎么样？”
病床上的人手指动了一下，孙大成赶忙焦急的凑到他的眼前，旁边的几人也都迅速的围了上去。
张行之躺在病床上，缓缓地睁开眼睛，眼球转动，看了看围绕在他旁边的人。
“队长，老李怎么样？”
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，张行之目光紧紧地盯着孙大成，挣扎着要起来，语气焦急地问道。
孙大成赶忙安抚他，“你别着急，老李没事，手术后还没有醒。”
张行之闻言，不再挣扎，舒了口气，躺在了病床上。
“队长，我们去了何勇的老家，走访了好久，根本没有查到这个人的信息。”
张行之刚醒来，气息还有些虚弱，看着孙大成，语气轻缓地说道。
“你们怎么会中枪呢？”
孙大成握紧他未受伤的那只手，语气急切的问道。
“我们去的路上就有些不顺，包括调查的过程也是，从那里回来的路上，那伙人就按耐不住了。”
张行之缓了口气，“对方先开的枪，我们反击的时候，老李中了枪，但是对方有一个人，也中枪了，不确定死了没有。”
“简局已经派人过去了。”
孙大成朝他点了点头，神情有些僵硬，眼里带着寒光。
周绍安绕过孙大成，来到张行之的病床前，“你们在他的老家有什么发现？”
“那个地方就没有叫何勇的人，准确地说，他们村子里原来有个叫何勇的都死了十多年了。
我还调查了十年前也没有人因为穷埋不起老人，倒是有一家刚死的老人的坟被人扒开了，里面的尸体也不见了。”
张行之躺在病床上，把调查的结果都和大家说了，语气有些气愤。
几人面面相觑，根据小张的调查，那何勇所谓的身份肯定是假的，姚国发也是被他骗了。
那他到底是谁？
接近姚国发有什么目的，能够隐藏十年之久。
要知道十年前，姚国发还只是机械厂的销售部主任，还不是现在的副厂长。
失踪的林娜是否与他们有什么关系？
还有丢失的账本……
“大成，我们再去提审一下姚国发，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何勇的身份。”
周绍安眉心蹙了蹙，眸色瞬间冷了下来，对着孙大成说道。
孙大成点了点头，交代同事守在医院，两人就往外走去。
……
黑沉沉的夜，仿佛无边地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，夜空中连点点星光都没有。
姚国发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两人，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在深夜提审自己，他自觉已经交代的很清楚了。
“姚国发，你真的认识何勇吗？”
周绍安手指敲击着桌面，抬头眼神冷冽地直视着他，面色深沉道。
姚国发好似有些不明白，皱着眉头，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？何勇，他怎么了？”
“我们调查过你说遇到他的对方，哪里根本就没有他这个人，包括你嘴里所说的帮他埋葬老人的事，也没人能够证明。”
“怎么可能？我是亲眼看见地上躺着的老人尸体，何勇就跪在旁边。”姚国发大声否认道，
他难以置信地站起身子，想要向前移动，但手上和脚上的铁链限制了他的行动。
“当时还有什么人在吗？”
孙大成冷冷地看着他，微微抬起下巴，声音严肃地问道。
“当时还有厂里的同事季顺，他人前两年已经退休了，就住在家属院那边，你们可以去问，我说的是真的。”
姚国发瞪着双眼看着他们，双手握拳，面露急色，对着两人辩解道。
从两人的意思上，他就知道何勇的身份怕是没有那么简单。
但是十年了，自己从未起疑过。反应过来后，姚国发摊在椅子上，神情有些恍惚。
“林娜呢？你和她是什么关系？”
周绍安面色阴沉地看着他，直言不讳的问道。
听到林娜的名字，姚国发的神情怔了怔，慢慢抬头无奈地看向对面坐着的两人。
“你们把她也查出来了？”
姚国发面色有些灰白，低下头似乎有些羞愧，缓缓道。
“你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几年了。”
孙大成瞥了他一眼，眼中划过一丝厌弃，直接问道。
“她跟了我快7年了，是我不好耽误了她。”
姚国发的眼底一片黯淡，似乎是在自责，语气黯然地说道。
周绍安看向他，直接开口说道：“她人现在失踪了？”
“你说什么？失踪！她怎么会失踪呢？”
姚国发猛地抬头看向两人，满眼的震惊，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。
他不敢相信他们所说的话，林娜一直被自己藏在身后，他自认为自己把她保护的很好。
今天晚上的事让他感到难以接受，何勇的事，还有林娜的事，都是这样！
“你们是怎么认识的。”
周绍安没有给他解释，只是冷冷地看着他，语气平静的说道。
“这话说出来，就有些远了。”姚国发叹了口气，“当时我还是个主任，林娜是进厂不久的女工。
有一次我在外面办点事，刚好遇到她在遭受家人的毒打后，跑在了外面，她爹是个酒鬼，逼着她嫁给一个流氓。”
他微微抬着头，看着头顶的光晕，微微有些愣神，仿佛是在追忆过去。
“她被打的遍体鳞伤却不妥协，身上没有一分钱，我看她可怜，就把她送到了医院，并给她付了医药费。”
姚国发叹了口气，脸上带着隐忍，仿佛林娜受伤的那一幕又出现在脑海，他满脸的疼惜。
看到他满脸的神情，孙大成瞥了他一眼，满眼的轻蔑之色。
周绍安轻咳了两声，打断了还在神游往昔的姚国发，他顺间拉回了思绪，在儿子战友的面前，面色有些微微发窘。
“你们后来是怎么在一起的。”
周绍安无视他的尴尬，垂眸看向他，眸色晦暗不明，不留情面地直接问道。
对上他的眼睛，姚国发微微低下头躲开，脸色的表情有些不自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