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善终于明白孟既明为什么要买那么多东西了,除了最新款的夏装还有各种日用品,连带整套的床品以及夏天的凉被。
甚至让梁善修剪了头发。
梁善拒绝了烫发和染色的提议,从镜子里看他坐在那里,很想问问他到底想要干什么,或者告诉他还要有一会时间,让他自己出去转转,别这么盯着她看。
孟既明看到她发来的文字信息,用语音的方式回道:“咱们俩离得这么近,你说什么我都能听见。”
确实能听见。
发型师也听见了。
梁善尴尬得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做完头发又去做SPA,从头到脚放松了一遍,从头发丝精致到了脚趾甲盖,梁善舒服得睡着了。
入睡前忽然想明白了,他是在给自己烹制大餐,把她摆弄个够,只等着上桌。
也好,千万别吵也别闹,梁善不想那样,现在想起还心有余悸,如果能用这种方式和平的解决,她愿意,一万个配合。
回到家梁善就懵了,又站到了中午来过的那一处,孟既明问她是不是和纪敏之商量好了,问她选了哪边。
梁善没来由的生起闷气,强忍着软声软气地说:“没有,我们就随便看了看,没有选。”
她想透露给他的信息是,我不要所以没有选,但是很明显他没接收到。
孟既明直接替她做了决定,推开了右边的那扇门,嘴里念念有词:“左为上,留给我大哥。”
梁善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真想笑,他还挺有尊卑之分,这种时候说出来就跟开玩笑似的。
可她又笑不出来,也不认为孟既景会像他这么无聊幼稚,还要到那房子里去住上一回,这不是给自己添堵找别扭嘛。
更没想到的是,一进门完全没有按照她以为的发生。
孟既明没有像上次那样和她争吵,也没出其不意地直接上手,而是把买来的东西一样样整齐码放好,各归各位,就好像真的要住在这里,甚至还把床品换了上去,只在这时叫她帮了个忙。
梁善不情不愿又不得不干,塞床笠时重新给自己洗了遍脑,他们俩都要结婚了不能再暴力解决问题,冷暴力也不行,要以和为贵。
她还劝自己,敏之肯定也是这样的,大哥今天都难得一见的生气了,说明男人对这种事就是这样,换谁都一样,既然敏之可以低三下四求谅解,那她也可以。
没有什么矛盾和不快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,如果解决不了就睡两觉,大不了睡到天亮。
又不是没睡过,反正在放假,她又不用一大早爬起来去上班。
全都弄好了从床的这一头爬到了他那头。
孟既明看着梁善跟她那只小猫似的,无比乖巧地跪坐在床沿,一只手撑在自己腿上,一只手往他身上挠,脑袋都快仰过去了。
轻轻一推就能翻过去,坐都坐不稳,极力往他身上靠,下巴顶着他的腰,还悄悄地磨蹭。
梁善心里委屈,又觉得自己半点不冤枉,思来想去发现自己竟然还有点替孟既明开脱的意思在里面,霎时间更委屈了。
努力睁着的眼睛都有点湿润了。
孟既明见不得这个,摁着她的脑袋埋到身上,心里仅有的那点不乐意都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这事就怪石玉,真把自己当哥了,扬手就送一套房,可真干得出来。还不肯收他的钱,说是送给自己家妹妹的,敏之一套,孜孜一套,公平。
公平个屁,孟既明当时就骂了他一句,可是石玉不生气,隔着电话对他笑起来:“孟老二,请注意你的态度,我是谁你搞搞清楚。我妹妹结婚,做哥哥的送套房子不应该么?哦对,敏之嫁了,但是孜孜还没有,那确实是我的不对,我收回,说不准以后她是不是和你结婚呢。”
孟既明也是会扎人的,哪疼专往哪戳,心里气死了面上笑着,顶了句:“是,相爱的人未必能结婚,但是有些人明明没感情这婚还就非结不可,你说,上哪儿说理去?”
骂人的换成了石玉,骂完就把通话结束了。
孟既明想起这事就来气,但是梁善真会哄,以前还会说点什么,现在一声不吭,偏偏他就吃她这一套。
但凡她今天多说两句,说不好他们俩还真就得争起来,话赶话的就得急。
托着她抱到自己身上,回身就往浴室去,梁善连忙解起扣子,嘴也没停:“我已经洗过了——”
“我没洗。”
她就没再说,特别想把解开的扣子系回去,或者说一句你自己去洗吧。
什么都没说往身上一靠,随他去吧,爱干什么干什么,今天豁出去了。
梁善以为自己受得住,没想到一上来就怂了。脸可以豁出去,但心理承受能力还有待提升。
要不是站不住不方便,真想踢他两脚。
孟既明提着两双新买的高跟鞋,问她喜欢哪一双,见她别扭地扭过身去便自己挑了一双,给她穿到脚上的时候还品评了一下:“挺好,这下能站稳了。”
梁善没忍住瞪了他一眼,人就自下而上缓缓到了眼前,害得她忍不住打起颤来。
他扶着她稳稳靠到自己身上,贴着耳朵问:“生气了?”
不是生气,但效果一样,血都冲到脸上去了。
男人的手拍了拍,回响在水声之中越发让人感到羞耻,他还催:“说话,就是攴攴急了也得跟我嗷两嗓子。”
梁善扭头咬在他身上,呜呜:“换你试试,你就知道。”
孟既明把脸埋到她身上,笑得开怀,“一会满足你这个愿望。”
她咬着嘴不想理他,只觉得他疯了,说不上来是生气还是怎么,这次闹得厉害,偏却对房子的事只字未提。
梁善庆幸是在休假,可是坚持了两天就受不了了,身体实在是撑不住了,特别想要回去上班,推着他不让碰。
莫名想到被他关在海城的那一个星期。
除了吃就是睡,根本不知道外面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。
迷迷糊糊问他:“那次你为什么要报警?”
孟既明愣了好一会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,缠着的手臂收得更紧,哑声说:“我怕石玉把你带走,他在找你。”
良久,听见更轻的一声:“你是我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