脚步一顿，转过身。
金煜跨步走来，男人至少一米九，像座高山似的，一靠近，来自体型的压迫让黔黔后退半步，浓系五官很有攻击力，他生气或没表情，总给人一种疏离感。
“合约期间，你不准跟任何人有肢体接触，刚才的游戏，不可以再玩。”
语气透着浓浓的不悦。
他不喜欢跟别人用同一件东西。
人就更不行。
“拿身份证。”
金煜这才让他去。
清场就这么点事，早就传到经理耳朵了，见黔黔湿眸红颊，八成猜到怎么回事，金代表都不敢造次，他就更不敢造次了。
身份证归还，工资提成都一次性结清，对黔黔态度好的不得了，还让他在金煜面前多多美言。
这间会所是金氏集团旗下。
虽然不是直系上司，也是大老板，没准一高兴，他能更上一层楼呢。
一共结了五万零七百，黔黔把整钱全都打给了医院，可以撑四个月，剩下七百，拿出两百买了一百袋方便面，还有五百，存着。
一周后。
黔黔在街口发传单，金煜迟迟不打电话，他只能先找两份兼职，主角攻呼风唤雨，主角受，喝口凉水都能塞牙。
款全汇给了医院。
要债的来，又把他钱给掏了。
方便面都没给他剩。
发传单一小时二十，只要站两小时。
工资现结。
黔黔拿着现结的四十块钱，去便利店买了袋方便面，坐在商场后门台阶啃，换回了破烂衣服，左袖捋到胳膊，右袖盖着手腕，额头都是汗，形象邋遢。
可再邋遢也盖不住那张精致小脸，反倒有种说不上来的潦草美，一辆迈巴赫驶过，后座的男人随意一瞥，沉声道：“停车。”
自从回去一直很忙，忘了合约的事。
打电话给秘书，让他尽快拟定送来。
几天不见，看起来怎么又香又臭？
司机靠右停，金煜下车。
就在他刚要靠近，一个梳着马尾辫的男人盯上了少年，扭着妖娆身姿过去，笑着摆手，“嗨。”
黔黔抬头，嘴里还咬着一块面，眼神清澈有神，睫毛密翘，五官比例简直完美，璞玉啊，这就是他要找的未来之星！
从口袋掏出一张名片，递给黔黔，“您好，我是ST娱乐公司的星探，您的外形条件很符合我们公司选拔标准，要不要试试组合出道？”
黔黔眼神瞬间带上警惕，没经历过，总觉得像骗子，嚼咽方便面，起身要走。
他挪一步，星探就跟着挪一步，强行把名片塞他手里，“我不是骗子，ST您应该知道，H国最大的娱乐公司，不相信我可以带您去逛逛。”
那个娱乐公司他知道。
想到钱，犹豫了，试探性问题，“一个月多少工资？”
“练习生两千，训练，餐费，住宿都是免费，等出道接通告，三七分，您的外形条件绝对能火，年赚千万，轻轻松松！”
星探开始给黔黔画大饼。
黔黔一听两千就没兴趣了。
去工厂打工，一个月还能挣个万把，当什么练习生，不要耽误他挣钱。
名片塞还回去，把最后的面饼啃完，找垃圾桶，星探一直跟着他，嘴里叭叭不停。
黔黔烦了，侧头道：“不好意思，我真的不能……”去。
话还没说完，余光瞥见靠近的男人，定睛一看，眼睛都亮了，星探看着他情绪变化，小脸生动极了，宝藏，一定要挖来！
还没等他继续劝，看见金煜，星探以为自己花了眼，等人靠近，膝盖发软。
在路上遇见某位爆火明星，很多人没感觉，都习以为常了，并不觉得他们高高在上，偶尔还能寒暄两句，但你想在平常的道路，看见金煜。
比看见总.统还让人吃惊。
金煜经常出现在财经新闻，民众基本都认识那张脸。
身边跟着秘书，但他的保镖，可能是任何一个路人，星探不敢搭话了，努力减弱自己的存在感。
黔黔朝金煜笑，“先生。”
眼睛像洒满了星河，璀璨耀眼，他一笑金煜心都跟着软了，语气不自觉放温柔，“嗯。”很快语调就变回去了，“怎么弄这么脏？”
黔黔低头，没有啊，他把衣服洗得很干净。
不过衣服穿了很久，崔京贤之前干过重活，搬东西的时候蹭上了机油，洗不掉，还有一些缝补的痕迹，看起来脏脏的。
“我洗干净了，这个洗不掉。”黔黔指着脏点说。
前面一条街就是商场，金煜道：“丢了，脏。”
黔黔摇头，“我就两件外套，不可以。”
金煜：“买。”
黔黔垂眸，又悄咪咪的瞄了一眼男人，被抓包，小声道：“我没钱……”
金煜只喜欢挑重点的说跟听，少年这样，在他看来就是磨蹭，耗时间，放以前他是绝对没耐心，从怀里掏出一张卡。
“里面每个月有一百万额度，去买。”
黔黔双手接过，激动的都要哭了，他没崔京贤有毅力，不眠不休，干那么多份活，又是维持奶奶的医药费，又是还利息。
钱还不上，就得挨打，家也得被砸。
????终于不用挨打了。
“谢谢先生。”给金煜鞠了个躬。
秘书效率很快，打印了合同匆匆赶来，交给跟在金煜身边的秘书，跑太快呼吸微乱，极力忍着，喊：“社长。”
秘书把合同递给南黔，黔黔看了内容，很官方，金煜也拿了一份，见上面根据这个法律，那个法律，翻到最后居然没他要的东西。
手掌罩住黔黔即将落笔的地方，手背被点上墨，少年赶紧把笔拿开，心脏一跳，怎么了，不会要反悔吧？
金煜让秘书去商场买几套黔黔穿的衣服。
他把少年带去了公司。
金煜有重度洁癖，哪怕对黔黔有好感，他的穿着也不能上车，更别提少年脸上还有黏腻汗灰，对金煜来说就是可见的移动菌体，他受不了。
最后还是让黔黔自己打车。
洗了澡，换了新衣服。
金煜把新合同拟定打印好，黔黔正好从浴室出来，头发擦的半干搭了眼角，透着股粉色湿欲，很漂亮。
合同交给黔黔，让他过目签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