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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2章 替嫁新‘娘’(14)(1 / 1)


“我看你一个人不方便。”

黔黔甩了甩胳膊,不怎么酸了,把孩子抱过来,南岁还是亲黔黔,搂着爸爸脖子不撒手,用那满嘴口水的小嘴啊呜啊呜去啃脸,容墨眼酸。

见人又要走。

容墨本想追上去,又怕对方嫌烦,薄唇微抿,等人走了一截,偷着追,先知道地址再说。

“子白兄!”容墨字子白,喊他的正是先前跟南黔同节车厢的柳笙,哪怕在来往全是西服的人群中,他仍穿着长衫,今儿是藏青色。

沪上遇同窗,柳笙欣喜不已。

双方背景不对付,暂时还没影响到小辈,柳笙先前跟容墨关系不错。

容墨眼皮重重一跳,有柳笙打岔,人成功跟丢,叹气。

柳笙走到身边,笑:“子白兄见我不高兴?怎得叹气?”

容墨哼,“见你太高兴。”

柳笙笑意越发深,“我是打扰了子白兄什么好事不成?”

容墨见黔黔也追不上了,干脆换话题:“你怎么也在沪上?”

柳笙扇子一展,“经商。”

容墨挑眉,再之后柳笙邀请他去咖啡馆。

黔黔带宝宝回去,把小家伙放摇篮里,衣服放地上都懒得收拾,靠瘫沙发,想着未来,投资的钱还没回本,花店目前不温不火,挣的也只够门面房租。

住房,一年租期,只住了小半年。

怎么算,现在离开沪上都是亏。

容墨没把他认出来,以后应该没什么问题吧?在家也不见得他对自己多乐意,说和离,都不争取一下。

想着想着黔黔把自己洗脑了。

觉得问题不大。

于是安心带着南岁生活下去。

三日后。

花店来了一客人,灰色长衫,黑布鞋,唇角染着谦和温润的笑,叫人直生亲近之意,他一直盯着自己看,黔黔觉得莫名其妙,扭头对视。

柳笙笑,“黎兄,不认识了?”

黔黔乍然想起,“是你啊。”

柳笙:“来沪上几月整日跑,当时也没问黎兄何处落脚,如今也是缘分,脖子上的伤怎么样了?”

黔黔下意识去摸被割伤的地方,伤口早恢复了,连疤痕都没留,眉眼弯笑,摇头,“你生意还好吗?”

柳笙:“还可以,我爹总说我一事无成,又不让经商,如今就等着做番成就,带回去给老爷子看看。”

黔黔:“加油。”

柳笙:“黎兄,帮我包束花吧。”

黔黔:“喜欢什么花?”

柳笙笑意渐浓,“都行,黎兄有推荐的吗?”

黔黔:“送谁啊?”

柳笙:“朋友。”跟着又补一句,“男的。”

黔黔食指碰了碰下颚,说:“向日葵加雪柳吧,再放点洋甘菊,行吗?”

柳笙笑着点头,黔黔就去给他包了。

柳笙去摇篮看南岁,他一直很乖,店里客人逗会笑,柳笙逗也笑咯咯咯的小奶音,别提多招人稀罕了。

“黎兄,我能抱抱他吗?”

黔黔扭头瞅了眼,“你直接喊我名字吧,黎兄听着别扭,可以抱。”

柳笙笑着回:“好嘞。”

黔黔把南岁养的很好,从瘦瘪小猴到现在白胖福娃,柳笙抱着都觉得重了,天气冷,寒风一吹,宝宝打了好几个喷嚏。

摇篮被窝暖,突然接触冷空气,小孩年纪小受不了,柳笙没带过娃不懂,黔黔第一时间把花放下,先去关了半扇门,再开灯。

从纸巾盒里抽出两张纸去给南岁擦鼻涕。

朝柳笙笑笑,“孩子给我吧,天冷,他吃不消,躺着比较好。”

两人离得近,柳笙被他的笑晃了神,他原以为自己那时候只是一时乱想,原来再见……心脏还是会为他跳动,耳根子红了。

黔黔把宝宝放回摇篮。

小胖手攥住他手往嘴边送,想啃,嘴里还发出papayiya音,南黔把手抽开,拿了个小玩具放他手里,最近长牙,口水流个不停。

花包好递给柳笙,柳笙还在发呆。

直到一只白皙的手在他眼前晃,回了一点魂,抬眸,对上黔黔那双笑眼,心底又是一阵悸动,把花接来,轻咳,“多少钱?”

“五角,花束保养成本比较高,卖的也就贵了点。”担心柳笙觉得自己坑他钱,黔黔跟着解释了句。

按现代纸币购买力换算,大概是五六百块钱。

在这个吃不饱穿不暖,思想没解放的年代,花五角买一束花,少之又少,黔黔得计算花的成本,店铺租金,以及他自己看店时间。

成本高,哪怕不赚,也得保本,花束卖的自然贵,沪上这时还没人开鲜花店,黔黔算第一家,只是地段一般,没人营销。

柳笙笑,“还好。”说着掏出一块大洋给他。

黔黔收了钱,找时柳笙说,“不用找了,明天再给我包一束。”

黔黔:“啊?”

柳笙:“不可以吗?”

黔黔:“可以。”

柳笙把花放一旁的小桌上,问黔黔:“你最近过得怎么样?”

黔黔看了圈店面,回:“挺好的。”

柳笙犹豫,还是问出,“你打算给岁岁找妈妈吗?”

黔黔:“不找。”

柳笙:“为什么?你这么年轻……”

黔黔:“我喜欢男的。”

柳笙眼睛一瞪。

黔黔笑了下,“不好意思,吓到你了吧。”

柳笙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萦绕心头,惊喜,意外都有,他不敢确定心中悸动是什么,更不敢贸然说些出格的话。

敛去神色,摇头,“没有,就是有点小意外。”

黔黔笑笑。

柳笙:“你不怕世俗吗?”

这个年代的唾沫星子真能淹死人。

“不怕。”

黔黔嘴上说着无所谓别人否定自己。

有时候甚至自己否定自己。

细剖内心,其实是到了恐惧的地步。

负面情绪在面对植物都能让对方弯腰,更何况是人。

柳笙眼神复杂,不怕?真的能不怕吗?家族施压,外人戳脊梁,想想就很可怕,黎黔肩膀这么薄,他扛不下来啊……

柳笙没有多聊,道了谢,抱花离开。

他现在心情很复杂。

开始可能有喜,在考虑完后果,尤其是父亲对自己的态度,柳笙萎了,他暂时不敢越雷池。

但又忍不住思念,黔黔那张脸的魔力,堪比拿了万人迷剧本的主角,就比如来花店买花的客人,多数是冲人,跟花的关系不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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