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黔呼吸一屏,不敢再扭,因为他感觉到巨.龙在苏醒了,脸憋的胀红,顶到肺了,开始咳嗽。
单云诀给他倒了杯热茶。
放下书,轻拍后背。
软榻底部也有抽屉,里面放着一件大氅,拿出来给黔黔盖上,天冷了,他身体大抵是受不住风寒。
黔黔只是憋咳的而已。
但他不说。
先前把他关的憋屈,死都不让死,还拖着他去暗牢,看活人被匕首割肉,帮他后宫添人,不准备记仇本,心里可记得清楚。
咳声渐小,倒了杯茶送少年唇边,黔黔喝了口,咳嗽止住,又观察了会见人没事,单云诀重新拿起书,带黔黔一起研究。
马车悠悠晃了大半个时辰,才抵达目的地。
午后不比清晨,来往的人群少,过了饭点饭馆关门,只留些茶肆酒馆之类,南黔瞄了眼身后,跟了好几个,真烦。
抓住单云诀手,对方差点下意识甩开,南黔都感觉到他手部用力了,力在他反应过来也没卸,跟着手被反握。
黔黔一愣,把人往人群拽,街边有耍杂技,挣开大手,朝单云诀笑,接着老老实实看,拍手叫好打赏。
余光却时不时瞥单云诀,跟他身后那几个。
单云诀心思全放在他身上,捕捉了几道余光,不知道小皇帝打什么主意,便给身后人使了个手势,他也装作看杂耍入迷。
南黔往人群后挤,跟着猫腰跑了。
单云诀挑眉。
在原地站了会,才跟上。
黔黔跑得很快,单云诀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,不近不远的跟着,准备等他玩够再现身。
街尾有条河,只有一座宽桥,桥那边,连接另一处繁华,单云诀上一秒唇角还在扬着,带着若有若无的宠溺。
下一秒,脸色大变,手里被他拨转出来的玉扳指,都给甩碎了,快速往河边冲。
南黔跑得很快,就像小黑狗飞奔跳悬崖,那种义无反顾的决心,借着镂空桥石,脚踩桥上直接跳下去,扑通一声砸水面,沉了。
跟着河面响起数十道落水声。
路人被声音吸引纷纷看去。
单云诀以最快速度把人捞起来,黔黔也就呛了两口水,男人脸色用黑沉都无法形容了,用轻功将人带出水面,踏空来到一所别院。
下人很快准备了热水。
把黔黔衣服扒了,按水里泡,小皇帝体质弱,落水若不用热水过身,夜里回去又得发热。
单云诀肺已经快气炸了。
沉着脸一言不发。
随后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好,免得又吓着他,努力挤出一丝笑,手掌放黔黔脑袋上,“没事了,别怕。”
黔黔坐在浴桶里打了个喷嚏,抬头对视单云诀,问:“你怎么不训我?”
单云诀克制着脾气摇头,“你没放弃轻生的念头,定是我哪做的不好,慢慢来,身体有没有哪不舒服?”
“可我答应过你不轻生,说话不算话,你不生气?”
就差没气升天了!
恨不得把眼前人拆入腹中,与自己融为一体,这样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,也不担心他伤自己!
摇头。
“那你会不会再禁我足?不给我出来玩了?”
“不会,以后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,你是皇帝,谁都不能约束。”
“皇叔,你变了好多。”
呵!
“臣以前做了许多错事,如今幡然悔悟,真心想要辅佐陛下,还望陛下信臣一次,此番回宫,臣会慢慢教陛下如何处理朝政。”
泡了半小时澡出来,单云诀用干布一点点擦拭着小皇帝的湿发,黔黔正拿着糕点吃,除了唇瓣发白,精神很好。
晚秋天凉的快,下午四点左右单云诀就不让他逛了,两人去茶楼听戏,买了很多好吃的跟糖葫芦,黔黔只吃糖衣,山楂酸。
本来想吐了。
瞥见单云诀,不比看黄图,还留个余光注意黔黔,听戏期间,全神贯注。
黔黔摸了摸唇角,想:他很喜欢听戏?
伸手戳了戳男人的胳膊,单云诀回神,对上黔黔眼神询问:何事?
黔黔把没了糖衣的糖葫芦递他嘴边,故意道:“皇叔,你吃吗?丢了浪费。”
单云诀垂眸扫了眼还挂着牙印的糖葫芦,点头,张嘴把第一颗咬了,黔黔嘴巴微张,真不嫌弃?
他就逗他玩而已。
单云诀把山楂吃了,籽吐出来,道:“很甜。”
黔黔:“……”
山楂不是酸的吗?
*
“啊,单嗯,单云诀!痛!放开!放开我!”
单云诀仿佛上了云端,这些年满腔仇恨,纳兰皇族被他杀的一个不剩,报了仇,也没了目标,便将所有的劲都使在朝堂上,控制新皇。
他很清楚自己用力过猛,终有一日会自食其果,大仇得报,不留遗憾。
他坦然接受自己种出的果,没了束缚,行事越发怪戾,在朝堂,除了那几个老东西,没人敢正面触他霉头。
单云诀心里很清楚,即便是他的党羽,也是暗地骂他奸臣,做不到所有人满意,只要他坐在这位置上一天,他就必让朝堂所有人不满意!
他的路。
他自己早已规划好。
结果。
纳兰溪失忆了。
失忆前的小皇帝,不曾让他上过心,在单云诀眼里,不过是个好拿捏的棋子。
如今。
情不知所起,一往而深。
纳兰溪,很可爱。
吃起来,也很美味。
等回宫,他会尽力辅佐,只希望失忆的小皇帝能陪他久些。
“忍忍,很快。”
他的很快。
从戌时,到亥时,再到子时,丑时三刻。
两人在京城一酒楼吃的饭,眼看天色渐沉,便没再赶回皇宫,好巧不巧只剩一间雅房,也不是没睡过,黔黔无所谓。
无所谓着无所谓。
甚至还聊着天,不知道怎么就……
那C吱呀晃了一晚上。
单云诀几乎没睡,结束后将人收拾干净,抱上马车,一会还得上早朝,第一次开荤,即便不休息精神也饱满。
马车挂有烛灯,烛光会摇曳,明明灭灭,橘黄色的光洒在那张白皙小脸,美的不可方物。
睡梦中眉头还在蹙,抬手抚平。
真好看,得好好养,脸太瘦了,抱起来也没重量,跟个纸片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