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很多。”黔黔想了想掰手指说给他听,“有白灼大虾,萝卜排骨汤,清蒸鱼,白菜炒豆腐,还有热锅烫粉丝,可乐鸡翅,红烧肉,狮子头,凉拌黄瓜片,腊肠咸鸡什么。”
“想吃,过年我去你家呗?”
“真的假的?”
“真的,最晚除夕前一天,最早……估计没有最早。”
计划总赶不上变化,容诀大哥容齐,遭人陷害,出了一场严重车祸,危及生命,宋母听到消息,人跟着昏沉,不省人事。
新闻铺天盖地,导致容氏股票大跌。
公司内部出了内鬼,机密被盗,短短一周时间,容氏集团陷入水深火热的境地,容父年纪大了,加上大儿子车祸至今不醒,短短一周,身体也累垮了。
股东眼看形势不对,都开始有动作了。
容氏出事,甚至影响到容雪的事业。
虽没对外公布,但内行人知道,她是容氏千金,在资源上多少会给面子。
容氏一出事,在没得到确切消息前,不会直接把资源分出去,先压着,没事还是容雪的,有事……现实就是这么现实。
在企业生死存亡之际,容诀不可能置身事外,但家里从没指望过他,被推上执行董事,容母都不抱希望了。
容雪对金融一窍不通。
为了企业不落他人之手,容诀在容母看来就是赶鸭子上架。
黔黔也在手机刷到容氏集团总裁车祸消息,按理说容父病了,不该在这时候曝出,偏偏有人不如他们意,非在容氏头上再割一道血痕。
腹背受敌,容诀怕他们动黔黔,删除了一切联系方式,找黑客抹除一切网络痕迹,不解释又怕他多想,除夕,阖家团圆的日子。
容雪被他送出去,辗转反侧,来到安城。
这个时间,她在哪都会受到生命威胁,因为容雪是公众人物,太显眼了,没办法,为了容家留个后,为了漂亮老婆不误会。
容诀也学会了低头,找到贺辞年。
生意人不做亏本生意,贺辞年虽说没接管家族生意,骨子里却透着精明,可以帮,朝他要了三个承诺,暂时不兑现,将来有需要再说。
叩叩,叩叩。
“谁啊?”宋母通过猫眼看是个裹得很严实的人,看不见一点五官,不敢随意开门,隔着门问。
“我找宋锦羡。”
“你是哪位?”
“容诀姐姐。”
宋母一愣,除夕夜,小容家在S市,他姐姐怎么会来这?心里犯嘀咕,朝卧室喊:“小羡,你出来一下。”
黔黔出来。
容雪进来,把帽子围巾摘开,露出一张精致昳丽的脸,黔黔瞳孔一缩,这不是那个明星吗?
宋母也惊呼,没事她喜欢追剧,容雪去年爆火剧她翻来覆去看好几遍,女主角突然出现在家里,宋母怎么看怎么觉得不现实。
“您,您是容雪?”
容雪微微鞠躬,“您不用这么客气,长话短说,我家最近遭遇了一些事,他走不开,托我来给羡羡报个平安。”
黔黔诧异完,把人带进卧室,急声问:“他怎么样了?”
“下学期可能不会去上学了,为了保护你安全,以后不要在外人面前提他,在学校就好好上学,容诀现在的情况,需要外部力量扶持,换句话,可能得联姻,如果他娶了别人,希望……你不要介怀。”
黔黔在她说联姻时就愣住了。
脑子嗡嗡响。
“以后你要是再喜欢上谁,不用顾及他了,对不起啊小弟弟。”
谁都没想到会这么快。
没有一点预兆。
就像地震塌陷,不给人一点反应机会。
容诀让容雪去说好话,一定要留住黔黔,不准他谈恋爱,容雪有顾虑,来的路上,也想了很久。
公司一旦破产,基本上是一辈子不可能翻身了,背负着数亿的债务,怎么给别人幸福?
如果选择联姻,对他的伤害就更大了。
容雪不想看他们彼此伤害,就替容诀做了决定,家中遭逢大变,放手是最好的结局。
她并没有多待。
也没有听从安排换到安全的地方。
而是回去。
她不想把弟弟一个人留在豺狼堆。
容诀见她回来差点惊疯,他姐脑子是不是缺根筋?容雪把去宋家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他,容诀感觉自己要去见太奶了。
三个条件,白搭不说,还把宋锦羡推走。
他真!
气的三周没理容雪。
主要还是太忙,白天昼夜的忙,稳内部,斩内奸,借资金,拿项目,边学习边摸索,在酒桌喝到胃出血,容齐借住容氏的踏板,大多是别人捧他,酒桌也是象征性喝。
容诀不一样,容氏在遭受一连串打击,资金链短缺,他需要拉资金填补,确保企业正常运作,力挽狂澜,跟稳中求进,付出是不对等的。
别人欺负他没经验,或许也是出气,容诀只能收敛脾气,拔麟般磨平棱角。
容母没想到他真能扛下来,彻底改变了对小儿子的‘偏见’,可他天天操心劳累,她这个做妈的也难受。
容齐成了植物人,至今也没苏醒。
容父在养好身体后重新回公司,酒桌上他是来不了了,商人看重利益,没几个老朋友还讲情义,容诀酒量高,都能被他们灌吐。
一旦下了神坛,就没人敬你是神了。
容诀在宿舍的东西没搬,黔黔上学就睡他床,天天关注着容氏新闻,他尝试过去找他,根本见不着人。
担心给他添乱,只能一天又一天的等着。
黔黔特别怕有一天容诀向公众公布联姻对象,他相信他的小1,也担心他会身不由己。
联姻是个途径,容诀也被逼过,一个房产巨佬的女儿看上他,两人联姻,他甚至不需要再多走弯路,容氏就可以起死回生。
容诀拒绝了。
换来的路更加艰难。
胃出血也是在那段时间喝出来。
容母没想到喜新厌旧小半辈的儿子,真能有一天做到不被利诱所蛊惑,不被威胁所妥协,甚至不顾身体,就为了结婚证印的名字必须是宋锦羡。
心痛更后悔,当初为什么不松口去吃那顿饭。
一年。
两年。
三年。
转眼间,南黔毕业了。
仍没等到容诀回来。
毕业典礼,在拨穗仪式过后,有人拿着话筒唱起了《再见》,欢呼伤感应有尽有,黔黔坐在椅子上,听着听着就失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