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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4章 书生家的护短小狐狸(29)(1 / 1)


陆父想再求南黔饶了陆云凡。

黔黔想了想,弓身看向陆父笑。

“可以啊,我可以不计较你们把金冠弄破,也可以不计较陆云凡偷去典当,更可以不计较他把耗费千两工艺费打造的金冠融了。”

狐狸声线温柔,让人忍不住卸下心防。

就在陆父以为侄子没事。

他们二老将来也有保障时。

南黔话风一转。

“可是爹爹,我什么都不计较,至少把银子还给我吧?不管东西以前价值多少,他八百两当,只要能把八百两原封不动还我,剩下的亏,我自己吃,这样可以吗?”

他已经很仁慈了。

县太爷摇头不语,不管郡主怎么说,他都会照做,毕竟这块封地属于齐安王,他头顶的乌纱帽,随时可换主人。

权力至上的朝代,民不可与官斗。

芝麻官更是畏惧顶头上司。

黔黔笑的温柔,落在陆父眼里跟魔鬼没两样,八百两,陆云凡已经挥霍了大半,他们怎么凑得齐……

陆父哆嗦着唇瓣,“云,云迟媳妇,俺…俺……”

黔黔见他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话,微笑:“空手套白狼可不行哦。”

八百两……就是拼死拼活一辈子,也挣不到……

“云,云迟媳妇,你通融通融,一……一百两银子行不?俺跟他几个叔伯凑凑,十,十年内还清。”

说到最后陆父自己都说不动了。

腿脚虚软无力,喉咙像是被堵了团棉花,这对他来说就是个天文数字。

根本还不起。

南黔笑了,嘲讽道:“爹爹,在这期间,您也要坐牢啊,不会以为,我就这么放您出去吧?”

陆父瞳孔一瞪,身体猛抽搐了下。

而后彻底瘫倒。

陆家几个叔婶,害怕抱团。

南黔现在在他们眼里不是什么金大腿了,而是来索命的阎罗。

黔黔又把一群人吓唬了个遍。

看着他们瑟瑟发抖,心情极好。

闹剧的最后,只有陆云凡继续关押。

陆家其他人都被放了。

南黔找大夫给陆母治病,抓的全是上等药材,百两一根的人参,眨也不眨的让人熬汤吊命。

谁都能死,陆母在迟迟中举之前绝对不能死!

南黔做这些,是有打算的,只是没想到把陆父感动了。

他原以为云迟媳妇不会管他们,不成想,不成想,孩他娘还能吃上那般金贵的人参。

联想到当初陆云凡一家,甚至这病根子都是他二婶害的,心酸不已。

像是知道陆云迟的好了,想跟儿子修复关系,花几十文扯了块布,第一次给陆云迟做了件没有补丁新衣裳。

这是他们能拿出最大的诚意。

边境动乱,莫说封地的山野村沟,就是皇城脚下,也有数不尽的穷人,上到期颐(百岁)老人,下到满月婴儿,都是破衣补丁。

一件新衣,在穷苦人眼中,的的确确是件稀罕物。

陆母身体好些,便随着陆父一起。

夫妻二人特地收拾了一番。

穿着最干净的衣服来见儿子。

从早等到晚。

黔黔在外面瞎逛,他无聊,又不能天天去找小1,没事就去听曲看戏。

等陆云迟傍晚下班,去接他,两人一起手牵手回家。

跟平常不一样的是,路道旁多了两道苍老佝偻的身影。

陆云迟顿了顿,随即看向黔黔。

黔黔也瞅了他一眼。

陆云迟将握着的手松开,转而去揽肩,准备越过两人,陆父上前先喊:“云迟。”

接着陆母把篮子里的新衣拿出来。

她的咳嗽还没好透,就这么两步动作,又咳了几声。

“云迟,这是娘给你做的新衣,试试看。”

陆云迟皱眉,脚步微停,背对着两位熟悉的陌生人,声音疏离:“需要把公证拿给你们看?”

陆母伸在半空的手一僵。

苍老灰蒙的眼睛里透出一抹困窘,默默把衣服放回篮子。

陆父喉咙像是堵了刀片,说话艰难,“俺跟你娘当初猪油蒙了心,委屈你了。”

“你们是看陆云凡不行了想倒戈?”

陆父慌忙摇头,手也跟着无措摆动。

“俺知道这些年你受委屈了,从小到大也没给你做过一件新衣裳,儿媳妇给你娘治病,孝心俺都看在眼里,以前是俺糊涂了。”

陆云迟冷笑。

用手轻轻拍了下黔黔的肩,继而松开转身靠近,“你不糊涂,你只是彻底知道指望不上陆云凡了,将来死了也没人给你们摔盆。”

“黔黔肯拿百两人参,你不过是觉得他接受了你们,又因为先前断绝了关系,不好直接开口,想攻心为上,再好享福。”

陆父摇头,陆云迟不为所动的继续说:“口口声声说对陆云凡好,是为了我将来,自己享不了几年福。”

“说的慷慨,最为自私刻薄,一个屋檐下生活几十年,陆云凡的性子你们都摸透了,他如果真考中举人状元,我这种命格,他绝不会留着碍事,甚至你们会亲自帮他解决。”

“往死里打,是为了给他看,但你们却没想过我命大,棍棒打不死,高烧烧不死,饿也饿不死,甚至连投湖都能被救。”

“别摇头解释。”

“即便大娘自私,她却把孩子护得很好,过年上肉,一家只分几块,她舍不得吃,都给云木他们,自己嗦筷子尝味。”

“你们呢?把到我碗里的肉夹给陆云凡,他嫌弃丢开,你们情愿丢了喂狗,都不愿让我吃!”

“见陆云凡满意,你们就追着捧。”

“都说你们傻,爹,陆家最精明的怕就是你了吧,即便把筹码全押给陆云凡,你也有退路,因为我是你亲生,敢不孝,公堂上见,对吗?”

“算计了十几年,你们没想到陆云凡会失败,更没想到,我会在秋闱前签断绝书,以至于现在两头抓不住。”

陆云迟一字一句,清晰沉重的砸进陆父心里,那种心思被砸穿的慌乱感,让陆父无处遁形。

陆母也慌了,想说话却唇舌打结。

陆云迟把衣服从篮子里拿出来展开。

大致样了下身形。

袖子跟裙角都短了一大截,笑了,把衣服砸回篮子,眼神冰冷,“下次做戏做全套,尺寸都摸不准,样着陆云凡的做,怎么?笃定我不会要,再去牢里献媚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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