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剩二十三个,本来想继续送,结果变不了人形,耽误了,你饿了吗?”
话音刚落,陆云迟肚子就咕咕叫了。
黔黔立马起来,马不停蹄的跑了,留下一道尾音:“我去给你拿!等我!”
陆云迟见人影消失后,颓然起身,身体似乎比早上还痛,刚起来就跌坐回去,试了几次后,放弃,等着狐狸少年。
知道是他,好像对妖怪的忌惮心也不是那么重了。
黔黔跑得很快,不到一刻钟就回来了。
手里拎着竹篮,里面放了一堆熟鸡蛋,把篮子放陆云迟旁边,盘腿坐下,笑眯眯盯着他看。
陆云迟艰涩扯唇,“你真是小白狐吗?”
黔黔见他不信,狐狸变人难,人变狐狸超简单,咻一下,就变成了一团白绒绒的狐狸,原地转了几圈,似乎在让对方打量。
停下后抬起前爪,点了点竹篮,发出狐狸叫:“嗷(你快吃)。”
陆云迟拿了一颗鸡蛋,眼眶微红。
南黔见他光看不吃,憋了好一会才变回人形,衣服全掉地了,光溜溜的。
陆云迟:“……”
小狐狸赶紧把掉地的衣服攥手里穿上。
不好好学法术的后果,野外露niao大流氓。
陆云迟看完过后脑子里全是:好白。
‘小狐狸’也很秀气,白白净净。
尾巴会自己透穿衣服,露出来晃,黔黔不停地塞塞塞塞塞,就是塞不进去,气得他耳朵都炸起来了。
最后狠狠揪了一把毛,把自己薅疼,乖了。
陆云迟见他手上攥了一大把毛,不忍道:“吃个鸡蛋。”说着把手里的那颗蛋举递过去。
黔黔也不客气,接过来剥壳,两口就吃完了。
陆云迟被小狐狸这么一打岔,寻死的心淡了不少。
他舍不得吃太多鸡蛋,黔黔硬塞,完了特别像长辈心疼晚辈一样盯着陆云迟看,眼底盛满了慈爱,“别怕,跟着我,有蛋吃。”
陆云迟笑得苍白。
心脏的确被注入了一丝暖意。
黔黔去掏口袋,抓出一把黑色药丸,放手里一个个筛捡,最后拿了颗小药丸递给陆云迟。
说:“吃吧,吃完伤好的快,还有,你不要去寻死。”
陆云迟扯唇一笑。
疲惫心累,南黔往他身边挪了挪,伸手抱住,拍拍后背,“我会好好修炼,争取早点带你离开。”顿了顿忽而道,“不然,你跟我去山里住?”
随后又否定,“不行,山里有野猪,拱人疼,还喜欢乱跑,你没有打猎经验,不能住。”
安慰的亲了亲陆云迟,特别熟稔,“等我白天能变人就去找你。”
“晚上你还来吗?”陆云迟一愣,反应过来话已经说出去了,想解释。
奈何黔黔接话接的快,“能变成人我就去。”
陆云迟:“狐狸也能来。”
说完就懊悔了,他在说什么?
黔黔见他主动邀请自己,眼睛微微亮,痛快答应,“好!”
陆云迟垂下头不敢再说话。
落日黄昏,拉长了树影。
望着小1远去的背影,苦恼的拨了拨耳朵,什么时候才能随心所欲的人兽切换?
【去吸陆云迟阳气】
【狐狸精都是这么干】
黔黔:“吸死了怎么办?”
【猴子偷桃那个阳,可千万别去吸他精魂】系统差点魂吓飞,精魂吸了还得了。
陆家。
陆母上来就质问:“为啥没去上工?”
溺水的感觉,太过清晰,以至于回忆起还觉得窒息,即便心里有答案,却还是作贱的问。
“娘,是陆云凡重要还是我重要?”
陆母皱眉,“你大哥将来当了官,俺们都跟着沾光,你能干啥?连个媳妇都娶不上,跟你大哥比啥?问你今天咋没去上工,差点让你把老娘绕进去!是不是又偷跑去砍柴卖!你敢买书,让你爹把你手剁喽!卖了多少文?拿来!”
陆云迟麻木:“我去投湖了。”
陆母压根不信,“那你咋没死!”笃定了儿子卖柴藏钱,见他不说实话,四处找棍,陆云迟回了屋。
他的屋子说是杂货堆也行,说是柴堆也行,没分家,住的地方有限,其他孩子至少能挤一个干净窝,陆云迟就这么凑合。
他自己父母都不心疼,叔婶就更不管了。
陆云迟把门闩压上,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后,直接睡了,书没了,梦想没了,一无所有。
小狐狸晚上会来吗……
陆母找到棍过来拍门,陆云迟不理,陆母在外骂骂咧咧好一会才离开。
黔黔夜里没来,吸收日月精华,定住了,不到时间动不了。
*
陆云凡沐休,带了一个模样俊俏的女子,二人一起坐马车回来。
引得村里人连连赞叹。
牛车他们坐一趟都觉得奢侈,更别提马车了,真威风。
陆家虽在银钱方面被压的喘不过气,至少陆云凡能在面子上让他们嘚瑟,也算是痛苦并快乐着。
陆老太太头回见马车。
还是送大孙子回来,自鸡蛋被偷后萎靡的情绪,终于有所缓解,乐得合不拢嘴。
陆云凡昂首挺胸的下车,面上难掩傲气,在村子里他一直很有优越感,哪怕是面对亲人。
接着又下来一位婀娜美丽的女子。
皮肤尤为白皙,衣服料子鲜艳明亮,根本不存在补丁,头戴金银,发髻梳得整齐,压根不是村里农妇能比。
陆云凡牵上女子的手,陆家上下懂了。
陆二婶见儿子这般争气,骄傲的挺起胸脯,瞧瞧,她这金肚子生的金贵儿子,就是有本事!
陆云凡介绍:“奶,爹娘,这是金枝,镇上金员外之女。”
接着又向金枝介绍。
“这是奶奶,这是爹娘。”金枝在陆云凡介绍后朝人微微一笑,算是打招呼了。
陆云凡只介绍三人,其余人根本顾不上膈应,见大小姐光临寒舍,连忙自我介绍,想在金枝面前露个脸。
金枝都一一微笑。
陆家把人请进去,茶只有大户人家喝得起,小门小户都是喝水,陆老太太,“家中简陋,小姐莫见怪。”
金枝:“您喊我金枝便可。”
陆老太太笑得满脸褶皱,明知故问:“好好好,金枝,你跟云凡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