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黔在海里几十年的心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,又臭又硬。
比如救人,完全无厘头,在小孩跟大人之间,救小孩。
可他明明另一只手还能拎一个,偏偏只抱一个,来得及就救,来不及喂鱼。
生命在他眼里就是不平等的。
江淮不一样,哭一下,黔黔心就软了。
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猎物给他。
什么弱不弱,王后是他的小心肝,甜蜜饯,大宝贝,谁碰/他跟谁拼命!
南黔:“这么想我吗?叫你别去出差,你不听。”
一说到出差,江淮就想到自己出个差把老婆弄没了,伤心劲憋不住,哭的可惨了,黔黔把人拽腿上坐着。
拍着他后背,尾巴颠颠,哄道:“不哭不哭,我给你做了饭。”
顾城见他哭过很多次。
一开始很诧异。
在商界叱咤风云,生活也是沉稳有条理,依他从小对江淮的了解,南黔不见,他应该是隐忍克制,偶尔买酒发疯,悔恨交加,但人会因此更理智,也会更阴郁沉冷。
化悲愤为力量,整日在公司加班,把时间排的挤不出一点空来思念。
当然,后半句是他偶刷,男主追妻的狗血片段,想的再霸总,也没现实炸裂。
从没见过江淮哭,这一年可算给他看个够,一周至少四天眼睛肿,问他,他顶着肿泡眼嘴死硬,冷冷甩一句,“没哭。”
久而久之顾城就不说了。
“黔黔,是不是我又做梦了?”江淮染着哭腔,声调高低不一。
南黔不知道他在说什么,心叹:坏了,王后想我想傻了。
他去出差前,南黔挽留过,江淮哄他说这个合同很重要,况且还要给他生宝宝,这才放他去。
你看看,明明自己非要走,现在回来又哭成这样,真是让人操碎了心(黔式无奈)。
将江淮的头发往后撩,拇指指腹按了按他唇边的胡茬,扎手,不舒服。
用指甲捏了起来,趁王后不注意猛拔,痛的江淮惨叫,人也跟着彻底清醒。
看着眼前真真切切的南黔,思念冲破一切,抱着就啃,那短硬的胡茬扎死黔黔了。
不喜欢。
推开。
捂着嘴巴,瞪:“你扎到我了。”
江淮一愣,本能抬手去摸下巴,立即从南黔怀里起来,语气有点慌,“我,我去整理,你别走。”
说完准备去刮胡子,没走两步停下,转过身。
黔黔正好侧头在望他。
江淮重新跨回来,弯腰将鱼打横抱起,一起去浴室。
江淮害怕,害怕下来又不见了南黔的身影。
只有人一直在眼前,他才能安心。
黔黔被放在浴缸里,尾鳍有一搭没一搭的晃悠着,问江淮:“宝宝呢?”
这一年光顾找南黔了,哪还记得什么宝宝。
鱼问起,他刮好胡子走他身边。
身体弯倾,胳膊撑在浴缸两侧,鱼被圈锢了。
江淮声线偏哑,“对不起,我生不了,本想出差抱养,结果你不见了,找了一年,就没再关注那两孩子的事,黔黔,我们不要孩子好不好?我只想养你。”
南黔抓词漏一少一的,好在听到了那句:找了一年。
疑惑:“什么一年?我没有不见,一直在鱼缸睡觉。”
江淮愣住,“现在是2023.4.25。”
黔黔:“……”
江淮小心问:“你没记忆?”
黔黔:“你不是出差回来?”
江淮赶紧联系顾城。
顾城不敢,“你的医疗团呢?”
医疗团至今还被江淮关着,南黔不见,他看谁都像偷鱼的人,就一直没放,现在放出来怕心生埋怨,带私怨治鱼。
江淮:“赶紧过来!”
顾城:“我昨天骂他了,你家鱼你又不是不知道,脾气暴的很,上午送菜,他都把机器人给打出来,我去不得抽我。”
江淮:“顾城!”
“……”拿人钱,办人事,每一分的工资都不是白拿T_T“半小时后到。”
挂断后,江淮将手机丢盥洗台,打开淋浴,调试水温,捏了捏南黔的手骨,道:“洗洗澡,一会换新衣服。”
都说生意人迷信,江淮以前时信时不信,这一刻他信,洗去污秽去邪祟。
把老婆洗的干干净净,换上漂漂亮亮的衣服,以后完全属于他一个人,谁也不能带走。
黔黔:“我做了好多好吃的。”
挤了一泵沐浴露,在手心揉搓,接着贴黔黔胸膛上下游移,胳膊也不放过,似乎嫌身上的衣服碍事儿,解开衣扣,边脱边道:“先洗澡。”
黔黔挪了挪屁股,让自己躺姿更舒服。
任由江淮伺候。
不管是十几天还是一年,在南黔眼里都一样,他只知道王后许久没见自己,看这一见面的亲热劲,没我不行吧。
江淮摸着他身上的鱼鳞,还是渐变色,黔黔的鳞片怎么长都好看,当初秃尾也可爱,肉肉的。
全都打上沐浴露后,泡了一分钟,拿起花洒冲洗干净,之后把鱼抱一旁软皮沙发躺着。
打电话让人送了一车奶,给鱼泡牛奶浴,白色的椭圆形浴缸,里面躺着一条鱼,奶几近跟缸沿平齐,怎么看怎么像鲫鱼炖汤。
那汤质,因为是鲜奶的缘故,像极了原食材中,掺杂海克斯科技。
奶是甜的,南黔往下沉了沉,下半张脸埋进奶里,咕咚咕咚的喝着,一脸幸福。
江淮翻看手机,坐在一旁的靠椅上,研究怎么给南黔补水。
也就没注意泡奶浴的鱼在喝。
等他发现,南黔都喝饱了。
打了个嗝,都是鲜奶味。
他很喜欢这个牛奶浴,又能泡又能喝。
江淮抬眸:“……”顿了顿,问:“你喝了?”
诚实黔黔又打了个嗝,甩甩鱼尾,语调愉悦,“好好喝,王后,你要不要尝尝?”
撇去这是一缸奶浴的事实,本质上就是泡澡水,他自己喝自己的洗澡水,还邀请他一起?
江淮关了手机,无奈过去把鱼往上抱,不让他把脑袋泡在鲜奶里。
“想喝还有很多,这是给你泡澡的,听话。”
“嗝。”
“喝多少?”
黔黔无辜摇头。
江淮轻叹。
泡了半小时牛奶浴,冲洗干净,擦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