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片边境密林,之前是原住民违法私采的矿区,他们所站立的地下,暗道如迷宫,错综复杂,纪成他们此次交易选中此处,就是看中了此处占尽天机的地理优势。
封决他们今天之前,还不知道这里藏有暗道,才会被纪成他们牵制住手脚,造成如今这么被动的局面。
只见纪成拿着对讲机说了一句“出来吧。”
封决他们便看见从暗道里出来几个蒙面人,如同鬼魅般一身黑色,其中三人胸前裹着一个不大的密码箱,应该就是从古墓里盗下的三幅古画。另外俩人手里拿着AK,一前一后护着中间背着密码箱的三人。
纪成示威似的看向对面英姿挺拔的南国军人,“我希望你们不要冲动行事,等我们上了飞机,半个小时后,我们自然会把池先生和他爱人的地址发到你们手上。”
高天往前一步:“王八蛋,半个小时?我们的人不得流血而死?”
纪成警告性的瞪着他。
封决伸手挡住高天,“别冲动,救人要紧。”
纪成满意的笑了笑,挥手让自己的团队往立着国界石碑的方向走去。
封决眼神阴沉看着他们,锐利的锋芒如蓄势而发的箭,他悄无声息举起右手,做了个手势。
断后的黑衣人看见封决手上的动作,眸光一闪,就要举枪。
结果,脑子猛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了过去,他惊骇的睁大眼睛,不敢置信的瞪着封决,接着便如一摊烂泥轰然倒地。
其他人听到动静,背贴背想反击,结果不到十秒钟,纪成身边的五人就相继倒地,气绝身亡。
纪成弯腰想从死透了的同伴身上解下密码箱,“你们……你们就不顾池不楚和江不清的生死了吗?”
“池先生和江少爷自然有我们的人安排得妥妥当当的。”封决挑了挑眉,嘲讽之意赤祼祼的。
纪成怒吼:“不可能,你们怎么可能找到他们?”
“我们前边这么好说话就是为了陪你演戏,单纯想知道你们地道里到底藏了多少人而已。”高天满脸戏谑的看着他,挥了挥手里的枪,“死老头,走吧。”
纪成不甘心,“那座废弃的工厂在密林深处,而且……”
高天看着纪成,替他说完了还未出口的疑问:“而且池先生的手机也被你们夺走了,废弃工厂那里完全没有信号,你是想问我们怎么追踪到他们行踪的,是吗?”
纪成看着他,等着高天的答案。
高天欠揍的给了他一枪托,“死老头,我凭什么告诉你?憋死你个死倭寇!”
“你!”纪成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。
“瞪什么瞪,小心老子挖了你的狗眼!”高天没轻没重的推了他一把,咬牙切齿的说:“老小子是老鼠生的仔吧?藏得那么深,害老子在学校窝了好几年,憋死老子了。”
……
池不楚往脑袋上砸的那一瓶子,其实就是为了开启植在他头皮底下的追踪器,他生怕开关没打开,砸完之后还用手狠狠按压了一下那块凸起的伤口,确认追踪器已经开启才安心下来。
而门口突然传来的是砸门声,就是根据追踪器发出的信息,追寻而来的部队和雇佣兵。
所以,视频里用军刀刺池不楚胸口的蒙面人,是军方的人;
用消音枪打江不清大腿的人,也是军方的人;
刀,是伸缩头,血是动物血,一切都是假的。
因为顾卫良知未被泯灭,在国家部队到达废弃工厂的时候,他临阵倒戈了。
就算他不倒戈,也不是池不楚他们的对手。
古画一役,全面告捷。
而李靖他们呆在酒店,直到看见央视新闻,才知道那位博学多识,严厉又慈祥,天天谆谆教导他们要以学识才能筑就华夏辉煌的导师,竟然是人人得而诛之,恨不得剥皮抽筋的岛国间谍……
顾卫因为之前只替纪导做了一些文件收集的事情,情节较轻,再加上这次有重大立功表现,处三年有期徒刑。
根据南国反间谍法,试图以任何方式危害国家安全的行为都是非法的,将受到法律的严厉制裁。
鉴于纪成因多次参加危害国家利益的重大犯罪事实,他在南国将面临严厉的刑事处罚——无期徒刑,并没收所有非法所得,终身不得离境。
此事一经曝光,百姓振臂欢呼,大快人心。
通过追宝除奸这件事,也充分说明了南国政府对于维护国家安全的决心和力度。
……
京都国际机场,私人飞机刚停稳,江不清直接被池不楚抱上车,走VIP通道扬长而去。
因为易怀南告诉他,机场到达大厅早已经被扛着长枪短炮的各方媒体堵了个水泄不通。
而池不楚最烦的便是这些抛头露面,被媒体开十二倍像素怂脸拍的破事。
江不清看着车窗外熟悉的街景,感慨万千。
他从窗外收回视线,侧脸看向坐在自己左侧的男人,目光落在男人额角上方那块包扎的纱布时,眼里的心疼无处躲藏。
“宝宝,我没事。”感受到江不清目光里的担忧,池不楚将人捞进自己怀里,亲了亲他的额发,“别担心。”
“以后,不许你再做这种冒险的事了。”江不清眼里漾着水光,“如果不是那里尚好有酒瓶子,尚好顾卫良知还在,性格软弱可欺,你用什么办法打开头上的追踪器开关?如果没办法打开,你们的人找不到我们,怎么办?”
“宝宝,我们有万全之策,你别担心。”池不楚声音温柔,如窗外刚刚西斜的暖阳。
温润热烈,却不灼人。
江不清并不买账,“为了惩罚你逞莾夫之能,不计后果去做危及生命的事,从今天晚上开始,分房睡。”
江不清简直不敢想象,如果池不楚发生意外,自己下半辈子怎么过?他将怎么面对只有池不楚这根独苗的池家长辈?
池不楚可怜兮兮的看着他,“宝宝,我们家里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床。”
江不清从池不楚怀里撤开,用不容置喙的态度直视他深邃魅惑的双眼,“你是伤员,卧室让给你睡,我睡书房。”
“宝宝。”池不楚帅脸一垮,指着自己头上的伤,无比委屈,“我这里还受着伤呢。”
江不清心一横,扭头看向窗外,“谁叫你逞英雄,自己受着。”
“宝宝,我这里也疼。”池不楚像条赖皮的狗,抓住江不清的手按在自己胸口。
江不清心一紧,眼里闪过忧色,“真受伤了?”
池不楚点头。
江不清连忙伸手去解池不楚的衬衫钮扣。
池不楚看了眼前方目不斜视的司机,握住江不清的手,“没事没事,小伤。”
池不楚越说没事,江不清越觉得有事。
他不由分说,动作极为熟练的解开了池不楚衬衫的钮扣。
结婚几个月来,他不知道脱了多少次池不楚的衣服。
目光触及到池不楚胸前那块缝了四针的伤口时,江不清目光一颤,眼眶瞬间红了,手指颤颤巍巍停留在伤口前方一公分的地方,声音哽咽:
“不是说刀是伸缩的道具么?为什么还伤着呢?”
池不楚拢起自己的衬衫,不以为意的说:“刀出现了一点问题,卡住了,用了点力,才缩了回去。”
江不清眼泪唰唰往下滑落,又急又恼,气蹭蹭往上冒,“你不说万无一失吗?如果刀一直卡住……你还能好好的坐在这里吗?如果……如果你出了事,我还能好好的活到现在么?”
池不楚伸出指腹,为他轻轻擦拭眼泪,柔声安慰:
“宝宝,对不起,对不起,是我们当初没好好检查道具,才出现这么低级的错误,下次不会了。”
江不清瞪他,“还有下次?”
“没,没下次。”池不楚认怂。
池不楚当时只身赴险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,换心爱之人平安归来,而他自己,真的是抱了必死之心的。
还好,俩人有惊无险,凯旋而归。
余生漫长,还有无数多的日子,等着他们牵手度过。
活着,一起活着;
一起平安健康的活着;
一起吵吵闹闹平安健康的活着;
你吵,我让;
你闹,我笑;
你任性,我包容;
你撒娇,我宠溺;
清晨,睁眼是你;
暗夜,入梦亦是你;
物转星移,直至白发苍苍,寿终正寝;
这,
大概便是人世间爱情最好的样子吧?
简单美好,恬淡浪漫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