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在常空的意料之中，对面的那群家伙，做事情肯定会处理得干干净净，不会留下来能被追查到的线索。
常空便出声问道：“既然如此，那就辛苦秦大人了，我等着你的消息。”
秦天明拱手道：“好，殿下，末将明白。”
从锦衣卫衙署出来，常空便见到站在门口的庄梦蝶。
今天清晨的时候，庄梦蝶便不见了踪影。
按照常空对她的了解，每隔几天，她都会消失一天。
这一天庄梦蝶一般会去宝源坊，打探她师傅楼夜雪的一些消息。
多年前楼夜雪在周帝的资助之下，带船队出海远行，从此以后杳无音信。
“听说你遇到了刺杀。”
庄梦蝶坐在马车边缘，看向从锦衣卫衙署中出来的常空道。
常空将自己的手掌举起来道：“一群小蟊贼罢了，手掌被射穿了，其他倒是没有什么伤。”
庄梦蝶神色一动，却没有多说什么，转身进入马车中。
进入马车中，庄梦蝶便道：“今日我去宝源坊，得了一个消息。”
“什么消息？”
常空躺在马车里面，拿起来里面的一块点心，放到口中。
庄梦蝶道：“石启三死了。”
“石启三？”
常空反应一下，想起来这是之前卖给自己情报的人。
他没记错的话，在那件事情之后，常空给了他一笔钱，让他离开帝都城。
可今日却听到了石启三死去的消息。
“从哪儿得到的消息？”
常空陷入思索之中。
“今日去宝源坊打探消息，便听到这事儿。
石启三的尸体在城外被五城兵马司的人发现，死状有些惨。”
庄梦蝶道。
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，常空却开始思索起来。
一些事情，被他慢慢地联系起来。
石启三这人，有些贪，没事儿买一点儿内部消息，可为人圆滑，也没有得罪什么人。
可庄梦蝶说此人死状凄惨，那说明杀他的人，必然带着巨大的恨意。
常空便道：“五城兵马司那边儿调查了吗？”
“没有，不过你可以找来五城兵马司的人问一下，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。”
庄梦蝶道。
常空脑海中有一个猜想。
石启三有没有可能是张载道杀的？
想到这里，他就将自己代入张载道的角色之中。
如果他是张载道，受辱之后，必然想尽办法找到幕后之人。
那通过寻欢楼的人，他应该可以找到石启三这一条线索。
原本他在帝都城中，若是找不到石启三的话，那就不会发现常空是幕后之人。
可偏偏石启三没有离开帝都城，或者说没有跑远，被张载道的人抓到，并且供述出来了自己。
作为东南世家大族，张载道别的没有，手里有的是钱，雇佣那么多的刺客攻击自己，没有任何问题。
想到此处，常空意识到，自己这一次做的事情，其实有很多的漏洞。
首先，当初的他应该易容之后，再去见石启三。
例如伪装成常思这个心机男孩儿？
再有就是，他应该直接杀掉张载道，对这种人，留下性命实在没有必要。
想到此处，常空却是意识到，自己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，多多少少有些心慈手软。
若是心狠一点，也就没有后面这么多事情了。
当然，此刻的常空还不确定，这件事情和张载道有没有关系。
想到这里，他便掀开马车的窗帘，在小德子的耳边低语几句。
“奴才这就去办。”
小德子说完，便往锦衣卫衙署走去。
从锦衣卫衙署返回之后，天色便已经昏暗下来，常空休息了一会儿，便又在院子里面，打了一套枪法，这才沐浴睡去。
清晨到来，常空便得到消息，说是和至东国使团的谈判，马上就要开始了。
周帝知道了常空负伤之后，便打算让他安心养伤，并没有派人去通知他。
可常空热情很高。
因为他知道，这一次谈判的主动权，需要他这样的强硬人物来参与进来才行。
想到此处，常空便乘坐马车，从东宫出发。
不过，之前的遇刺，让常空现在的警卫兵力又增加了整整一倍。
三百多玄甲军士兵们，乘坐着战马，铠甲俨然，护送在常空马车的左右。
玄炎宫玄天殿，此刻已经是热闹非凡。
至东国的使臣，还有大周国的大臣们，分成两边。
这里面有文臣也有武将，文臣负责和至东国的使臣们打嘴炮，而武将则是镇场子。
他们的作用，更多的是在彰显着此刻大周国的武力。
虽然此刻的大周国正处于衰落的状态之中，而至东国则是在迅速地崛起。
可是周帝需要让这些至东国的使臣们明白，什么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。
双方的交锋，在进入大殿之后，不到几分钟的时间里，就已经展开了。
最早是六科给事中的人，负责和这些至东国的使臣们进行辩论。
其辩论的主要内容，便包括了现在至东国提出条件的合理与否。
六科给事中的这些人，平常什么事儿也没有，最擅长的就是打嘴炮。
而在他们对面的至东国使臣们，也都不是省油的灯，双方你来我往，辩论的好不热闹。
倒是这场谈判最为关键的两个人物，一个是周帝，一个则是坐在下方，戴着白色面纱，一言不发的夏千雪，他们没有一个人说话。
其实这里的人都知道，想要在谈判桌上面争取到的东西，更多的需要战场之上见真章。
若是在战场上将领和士兵们无法夺取的东西，就不能指望这些使臣们，使用自己的嘴巴争夺回来。
之前大周国和至东国，已经保持了十多年的和平状态。
虽然现在看来，这样的和平很快就要结束。
但是对于大周国来说，他们是希望这种状态持续的时间稍微长一些的。
至少，要等到他们的人，将蛮族的那些问题解决掉。
稳定了边境地带之后，他们才有足够的精力，去对付虎视眈眈的至东国。
而站在至东国这一方，他们其实心里也不是非常的清楚，对面的大周国虽然衰落，可是到底衰落到什么程度，他们也不得而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