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!”
文鉴庭嘴角呢喃着,心想这不正是每一个饱读诗书之人,毕生的追求吗?
几个大儒,在听到这话的时候,也纷纷将自己的目光集中到常空的身上。
“殿下,敢问,这话出自谁之口呢?”
文鉴庭问道。
常空这才意识到,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,都是中华数千年文化浓缩之后的精华。
“这个···我。”
常空心说,反正我在他们心中已经这么牛了,再牛一些也没有任何问题。
后世史书,将常空对白鹿书院学生们所说的这些话,称之为“白鹿四句”
往后百余年,东陆儒生,都将其当做其毕生之追求。
“殿下,白鹿书院五千儒生,皆听从殿下差遣。”
文鉴庭说道。
“听从殿下差遣!!”
白鹿书院的学生们,也在此刻齐声高呼。
征服他们的并不只是常空的那首诗词,更是因为他后面讲出来的那些话。
更何况,自从进入白鹿书院之中,在他们眼前的常空,和那个传闻中嚣张跋扈,纨绔至极的太子,根本没有半分相像。
他们没有理由不放下自己的偏见,去重新认识常空。
从白鹿书院出来,常空看着远处的黄昏。
临近黑夜,不远处的紫竹林,在晚霞的光芒下,在晚风的轻抚中,舒展着自己的腰身。
讲武堂便在紫竹林的另一侧,常空要做的事情还没有结束,他还要发动讲武堂的这些学生们,去接替锦衣卫以及玄甲军的工作,让他们维持城外灾民的秩序。
最重要的,这一次,常空需要让讲武堂的学生们,改变对自己以往的印象。
就像是他对白鹿书院学生们所做的那样。
未来的某一天,这些学生们,或许会成为一方将领,获得他们的尊崇非常重要。
常空深吸一口气,便道:“走吧,去讲武堂。”
说罢,他便摆摆手,在夕阳和紫竹的辉映之下,向着讲武堂走去。
大周国武将的产生,除却底层的小兵通过战功累计,一点点成为新的将领之外,再有就是地方以及帝都城讲武堂的学生们。
这算是大周国的国立军校。
从这里出去的学生们,最少也是一个总旗,家中有些人脉,亦或者是成绩优异的,更是可以直接成为千户。
讲武堂的学生们,平日里除了习武之外,还有一点便是需要学会领兵打仗。
领兵打仗是个技术活,这些学生们不仅仅需要学习如何统御士兵,同时也要学习各种兵法奇谋,战阵之策。
甚至后勤保障如何维护,以及攻占一处城池之后,应该如何当地的百姓进行处理,也在他们的学习范围之内。
虽说大周国的文官系统,已经日趋衰朽,腐败,许多人都只是尸位素餐之辈,可武将却保持着比较高的水平。
毕竟这是上战场拼命的活儿,想要捞钱的人,从来不会将军队作为他们的首选。
再加上现在大周国的武将们,战死率很高,别的不说,只是这几年,各个行省的最高军事长官——总兵,都已经在和乱军的作战之中阵亡三人了。
至于更高一级的将领——总督,也有战死沙场的人。
高级别的将领尚且如此,更不要说是低级别的将领了。
或许一场败仗,他们就会人头落地,什么建功立业,什么封侯拜相,都是扯淡。
讲武堂的面积相比于白鹿书院更大,毕竟学生们需要修习骑射技艺,甚至作战演武等等,也需要在讲武堂的广场上进行。
讲武堂有五军都督府管辖,主要负责军官培养,现在却是成为了许多军中将领子弟,进入军队系统的跳板。
讲武堂广场上,学生们已经身穿甲胄,齐聚于此。
这些学生们身上穿着亮白色铠甲,猩红色披风,踩着祥云皮靴,头顶钨铁钢盔,则是插着一束黑色的翎羽。
每个人的胸前心脏处,束着一块白色方巾,那方巾之上,是 一朵象征着大周国皇室的黑色莲花。
“听陛下的意思,是要让太子吃些苦头,好让他知难而退。”
说话的是讲武堂的院长南风血。
他脸上有一道刀疤,横贯整张脸颊。
那是建功六年春天,天阔林海大捷的时候留下的。
说起来,距离那场大战,已经过去了几十年的光阴,关于那场战斗的许多细节,也随着他头顶白发的增长,而被他逐渐淡化。
“院长,那咱们是····”
在他一旁的副院长卢明辉问道。
南风血目光深沉如水,银灰色胡须下的嘴角微微上扬道:“我不让殿下吃点儿苦头,那些学生们也会让他吃些苦头的。
之前听闻殿下是武学奇才,不如这一次,便让咱们讲武堂的学生们,同殿下切磋一番吧。”
“你不怕他耍无赖吗?”
卢明辉轻笑一声道。
他对于朝堂之中的事情,多少有些了解。
听说最近太子殿下,通过那些耍无赖的方式,不仅仅解决了北伐蛮族军费的问题,同时还解决了城外灾民的问题。
可太子所作所为,却是让朝堂之上的公卿们怨声载道。
“耍无赖吗?哈哈哈哈,我们这些臭丘八,才是最会耍无赖的。”
南风血说着,便看向广场上汇聚起来的学生们。
讲武堂的人没有白鹿书院那么多,却也有数千人。
听闻太子殿下即将到来,这里面的许多人,可是正愁没有机会找这位殿下的麻烦呢。
这其中就包括了宣国公程峰的儿子程武。
他家原本就是因为祖上的战功,被封为国公。
而且因为祖上有军功,所以程武作为武将后人,若是来日进入军中,也有不错的前途。
进入军队系统,讲武堂又是他们必须要走的一个途径。
因为家境优渥,出手阔绰,程武在讲武堂颇有声望。
再加上他原本便有些天赋,生得人高马大,一身蛮力,真要说武艺,讲武堂内也算得上一流。
只是他的策文稍差,对于计谋等方面的运用和理解,和一部分优秀的学生颇有些差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