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龙就坐在龙椅之上,大臣们的争吵,他已经听了几十年,现在听听这些个大臣们的争吵,倒是觉得颇为讽刺。
一个个都说为国为民,可城外灾民几十万,却也没有见到这些大臣们去看一眼。
正在大臣们争吵的时候,穿着睡袍的常空,突然走上大殿,冷声道:“这是谁啊,又在告本太子的黑状。”
听到常空的声音传来,大殿顿时安静下来,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他的身上。
常空眼神坦荡,穿着睡袍,散着头发,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,像是刚刚从青楼里面出来。
“空儿,你来了啊。”
周帝常龙微笑道,“朕听说,昨天晚上你带锦衣卫,抓了不少商贾,抄没了他们的粮仓?”
常空心中暗道,这他娘不就是你让我去干的?
好家伙,合着这口锅你是打算让你儿子一个人背着啊?
这话他自然不能说出来,而是冷声道:“本太子昨日调遣锦衣卫,去抄没商贾粮仓。
顺着把那些商贾也送入了诏狱之中。
按说这事儿只是商贾无良,囤货居奇,扰乱市场而已。
可是本太子让锦衣卫的人,去盯着那些个商贾的家人。
发现这些个商贾,大多连夜去找了一些人。
这些人里面啊,可是要不少都在这朝堂之上呢。”
说到这里,常空微微一顿,上前两步,走到所有人的前面,转身道:“说起来,这些商贾难不成和朝中公卿们也颇有联系不成?”
常空话音一落,整个大殿之上,便是一片鸦雀无声。
随后,他便将一张纸拿出来,放在众人面前道:“这张纸上,记着的不是别的事情,正是昨日商贾寻找的朝中公卿们的名单。”
一听这话,宣国公还有镇南侯众人,顿时冷汗直流。
同时在心中暗暗想着,实在是大意了啊。竟然忘记昨天晚上,锦衣卫也是归属常空调遣的。
那让锦衣卫盯着他们,倒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。
一抬头,发现常空的目光,恰好就从他们几个人身上扫过。
最终,常空的目光落到了李忘机的身上。
李忘机眼神倒是坦坦荡荡,和常空对视着,却是没有丝毫的心虚。
他早就想到太子可能有反制的手段,所以便让那几个国公和侯爷,不要在今天找常空的麻烦。
可现在看来,背后还有人想要把这一池水搅浑。
“李大人,我想知道,这官商勾结,扰乱市场,导致城外灾民饿死,城中粮价飞涨,应该算什么罪名?”
常空问道。
李忘机知道常空什么意思,他也可以肯定,昨天晚上锦衣卫必然也查到了,这些侯爷和国公去过自己府上。
可他丝毫不惧,和常空对视道:“此事应该询问京兆尹,亦或者是大理寺卿。”
“那就不必再问了。”
常空笑着说道。
此时,在龙椅上的常龙道:“空儿,这名单你打算如何处理啊?”
常空看看方才还在大殿上叫嚣治他罪的大臣,他们此刻已经低下头来,瑟瑟发抖地站在那里。
他知道,今天就是将这几个人除掉,也没有任何意义。
大周国病入膏肓,只有猛药才能治,只是杀几个人解决不掉根源性的问题。
如果只是朝堂之上出来几个贪官倒还好,大不了一杀了之,换换血。
可底层的土地兼并问题如何解决?那么多的地主,那么多的官僚,如何让他们放下手中的既得利益?
这也是为什么,历史上的张居正和王安石变法,都以失败告终的主要原因。
他们无法解决土地兼并问题,他们的改革政策因为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,也无法顺利地推行下去。
常空看着自己的父亲,随后将手中的纸张拿起来道:“今天的事情,要不了你们的脑袋,可你们做的这些事情,却能要了大周国的命!”
“所以,太子打算如何处置他们啊?”
常龙眯着眼睛问道。
他倒是有些期待常空的答案。
到底是杀一儆百?还是息事宁人?
常空看着身体不停颤抖的几个大臣,随后便取出火折子,将那张纸,当着众人的面焚烧殆尽。
在一阵飞灰之中,大臣们开始议论纷纷。
“太子这是打算息事宁人?”
“我看他也害怕真的得罪太多人吧。”
“倒也未必,或许殿下这么做别有深意呢,可不能再将他当成一个纨绔去看待了。”
·····
周帝常龙看着常空的所作所为,心想看来你也学会妥协和折中了?
可正在此刻,常空却突然道:“这名单上的名字,儿臣已经记在心中了。
若是上面的人,胆敢再犯,父皇是不是应该从重发落啊?”
一听这话,常龙一怔,沉吟一番便道:“这是自然。”
常空笑吟吟地说道:“那就好了,既然可以从重发落,那我看朝中的某些大臣们,再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可是要小心些了啊。
这要是被本太子抓到了,可就不是撤职查办这么简单了,可能要掉脑袋啊。”
一听常空这话,朝中那些反应快的大臣们,顿时就明白了常空为何将那张名单烧掉了。
谁知道那名单上面有谁?
还不是凭着太子的一张嘴?
若是将来谁有把柄在他手中,那不是一句话就能将罪名超级加倍?
原本判三年,加上这条罪名,直接变成死刑。
这就相当于加重刑罚,让朝中的许多人,在行事的时候也会投鼠忌器。
至少,他们会尽量避开常空,会尽量避免和他正面冲突。
“太子好手段啊,这么一来的话,敢和他对着干的大臣,只怕要减少一半啊。”
“这等无赖手段,也就是太子能用,换成其他人,只怕十个脑袋也不够掉啊。”
····
大臣们议论纷纷,原本还想找常空麻烦的人,现在也不得不暂时收敛起来。
李忘机看向常空,眼神有些复杂。
他不得不说,常空这么一招很厉害。
那些原本不愿意支持常空的大臣,只要不是旗帜鲜明地反对,恐怕就不敢再像之前那样找他麻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