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差不多吧,不过不止于此。”
楚天有些神秘地说道。
“那····这件事情派谁去做呢?”
于谦拱手询问道。
某种程度上来说,于谦并不只是就楚天当成自己的主公,也将他当成是自己的老师。
“沈万三·····”
一个名字,从楚天的唇齿之间蹦出来。
听到这个名字的刹那,于谦就想到那个白白胖胖,笑眯眯的商贾。
整个楚家军的军费,倒是有三分之一,来自于这个听命于楚天的巨贾。
可于谦并不知道的事情是,沈万三几乎是白手起家,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,便已经将生意做到了现在的地步。
“沈老板只是一个商贾,难道这种事情也····”
于谦有几分忧虑。
楚天呵呵一笑道:
“于少保,你应该知道这句话,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。
沈老板别的没有,钱还是很多的嘛,咱们得用这些钱,去推一下朝廷的磨盘啊·····”
黑夜的大幕拉下,星光闪烁,月光清冷,整片树林都笼罩在斑驳的树影中。
晚风袭来,群枝摇动,树叶哗哗作响,像是雨水叩击大地的胸膛。
岳飞靠坐在一棵桐树下,突然睁开双眼。
抬起头,他看到月光从树叶缝隙间落下,地面上月影摇动,像是波光粼粼的水面。
“该出发了。”
岳飞出声道。
在他的四周,是无数同样靠坐在树下的士兵们。
他们在这里等待了整整两日时间,如今终于得到下一步行动的命令。
树林中间的小路上,依稀可见留在那里的马蹄印。
只是自从昨日明州城外,叛军骑兵遭受重创之后,原本频繁巡弋在此处的骑兵,变得越来越少。
到现在,整整两个时辰过去,竟然都没有再见到一队骑兵出现在此处。
相比于之前,现在执行任务,显然要比之前更加合适。
孙新和孙立两人,之前对于岳飞的谨慎还颇有微词。
可等到整支部队顺利通过这片防区,向敌人后方迂回的时候,他们便察觉到岳飞的谨慎颇有道理。
因为他们军队人数太多,若是这里还有巡逻的敌军游骑兵,必然会发现他们穿过道路时,留下来的诸多痕迹。
那些痕迹是无法被掩盖的,除非他们都生出翅膀,飞跃过这片防区。
如今的田虎,为了保证正面的军队,不受到楚家军骑兵的威胁,却将这些原本活跃在侧后方的游骑兵,全部抽调了回去。
这是因为田虎坚信,他的侧后方不会受到敌军的威胁。
楚家军的主力,都在明州城周边,不可能再抽调什么兵力,去威胁自己的后方了。
之所以如此决定的相信,还有很重要的一方面原因,则是田虎之前便得到宋军承诺。
其他州府的宋军部队,已经联合在一起,由大将军车文广带领,明日便可攻打启州城。
启州城是楚家军决定起事的时候,最先攻打下来的三座州府之一。
相比于明州城和云州城,启州城最小,可这三座城池,任何一座对于楚家军都相当重要。
毕竟楚天的地盘太小,几乎没有战略纵深可言,任何城镇,都需要去争夺,死守,不容有失。
田虎相信,车文广带领军队向启州城迂回的消息,楚天不会不知道。
既然知道,那么在启州城的守军,楚天绝对不会出动。
可楚天却仍旧这样做了。
他要赌一把!
他要赌花荣能带领启州城不足万人的军队,守住这座城池,赌岳飞等军队,可以成功包抄到敌军后方。
他还要赌,自己可以在半个月的时间里,消灭田虎的军队。
只要明州城的危机解除,他手中的兵力,可以去支援明州城,也可以去支援启州城,无论如何,主动权都会重新回到他的手中。
这一点,田虎并未想到,他无法想象,不足万人的守军,如何面对十万大军。
也无法想象,现在的启州城,实际上只有神弓营的两千人,还有陷阵营的两千人,以及征集过来的当地民兵,和后方临时调遣过来的三千预备兵。
这些人加起来,勉勉强强有一万人,可真正有战斗力的,就是那四千正规军。
三千预备兵虽说经历过军事训练,可毕竟没有受到过战火的淬炼,再加上是临时抽调过来,战斗力如何,只能打一个问号。
车文广原是青州刺史,因为剿灭匪患有功,再加上和高俅有些亲戚,这才坐上了东路军大将军的位置。
所谓东路军,其实就是附近州县的厢兵,加上团练,还有乡勇组成的军队。
其他的军队,都只是来凑个数,当炮灰。
真正能称得上是精锐的,只有车文广带领的车刀营。
如今,东路军营帐内,身材魁梧,胡茬青黑,面容硬朗的车文广,正用有些丑陋的字迹,回复着高俅写来的那封信。
在旁边的军师吴文道,头戴通天冠,手持玉骨扇,穿一身青色长袍,胸前画着太极八卦图,一派仙风道骨的样子。
此刻他正微闭双目,似是在养神一般,实际上眼珠却不由自主地撇着那信件的内容。
“啧啧啧,到底是上头有人呢,要什么物资都好说····”
吴文道不禁感慨一声。
此时的车文广,回复的内容简单,那就是要物资。
要钱要粮,要盔甲,要战马,要神臂弩,要更多的箭矢,和更多的火器。
吴文道怀疑,车文广哪怕要几座青楼里的窑姐,来营中劳军,提振士气,高俅也会满口答应。
“军师,你看俺这回信如何?”
似乎是感受到吴文道偷窥的目光,车文广突然抬头,咧嘴一笑。
被车文广发觉自己在窥视信件内容,吴文道却没有丝毫慌乱,反倒露出从容不迫的笑意道:
“军机密文,也是我这腐儒能看的?”
车文广撇撇嘴道:
“行啦行啦,军师别在这里装蒜了,刚才你看得不挺乐呵?”
吴文道哈哈一笑,倒也毫不掩饰,挪动两下屁股,坐在车文广旁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