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身姿矫健,很顺畅地便从窗户翻出去,落到了阳台上。
阳台可以落脚的地方不大,很狭窄,其余全部被杂物和破烂占领,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。
阳台的门是玻璃门,没有锁,所以很轻易地便打开了,里面漆黑一片,只有月光照射进来,增添了一点亮光。
不过这对洛栖没有影响,她不受阻碍地走了几步到客厅中央,扫了眼这个房子的大概样貌。
很乱也很脏,到处都是吃剩的外卖,乱扔的袜子和内裤,地上还有不知名液体,屋子内充斥着酒味和各种臭味混杂的味道,恶臭难忍,洛栖眉头轻蹙,稍稍屏住了呼吸。
在一眼便看清房子的结构下,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卧室,打开门走了进去。
没有发出一点声音。
而卧室也跟外面一样脏乱,甚至还更胜一筹。
床上躺着一个男人正睡得香,浑身酒味熏天,嘴里还念叨着什么。
“狗屁公司了不起……把老子开除了……贱人。”
仔细看,这个男人正是下午被洛栖扒出来那些恶臭言论的男人。
洛栖没有多余的动作,很快将人的手脚绑了起来,固定在床上,随后打开了灯,到厕所接了一盆水,直接泼在了男人头上。
一瞬间,男人便被冰冷的湿意给弄醒了,他大口喘着气看着天花板亮着的灯,有些懵,下意识愤怒道:“谁他妈打扰老子睡觉!!”
而下一刻一把匕首便横在了他的面前,随即露出了惊恐的表情,转头看向匕首的主人。
是一个女孩子,很漂亮,让人稍稍晃神。
在看到洛栖的一瞬间心中的惊恐消散不少,下一秒便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。
“小姑娘,大晚上的闯入别人家可是犯法的,叔叔可要报警了哦。”
“你要是害怕的话,做些事情讨好叔叔,我就不报警。”
洛栖垂着眸冷眼看着他,或许是灯光有些昏暗,那个男人有些看不清洛栖的表情。
“什么事?”
男人一听,脸上猥琐的笑意更甚。
他还以为是入室抢劫呢,结果是个小姑娘,这不就是羊入虎口吗?
他想动,但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脚被困住了,有些生气。
“你先把叔叔手脚上的绳子解了。”
洛栖没动,而下一刻,手中的匕首便划过了他的手臂。
男人被这猝不及防的疼痛弄的下意识想要叫出声来,嘴里便被塞了一个臭袜子,喊叫声被堵在了喉咙里,只能发出“呜呜”的声音。
他瞳孔瞪大,感受着手臂上的疼痛,不用看,就知道已经鲜血淋漓,口子不大不小,但是却一直在往外淌着鲜血,跟不要钱似的将床单染了大片。
他恐惧地看着洛栖,想要挣扎,但是手脚都被绑的严实,根本动弹不得分毫。
洛栖不知从哪拿出一张干净的帕子,擦了擦匕首上的血渍,面上风轻云淡。
她缓缓开口,不紧不慢。
“黄贵志,34岁,出生于m市河城县力宏村344号,家中共四口人,父母健在,还有一个姐姐叫黄及娣。”
“七岁时烧了隔壁邻居的房子,赔了十万元,十岁时偷窥隔壁村寡妇洗澡被抓个正着,十三岁时偷了远房表亲一千元整,十五岁打架斗殴将人打进医院落下终生残疾赔了十五万元,被学校开除,十八岁时冒名顶替了同村人上了大学,但因盗窃打架,考试所有科目全挂被学校劝退,在家待业五年,先后做过外卖员,服务生,清洁工但都被辞退,如今在一家小公司当后勤人员,依旧在啃老啃姐,而在今天下午被辞退了。”
洛栖眸色平静地看向他。
“我说的对吗?”
若是说从最初的不屑一顾,黄贵志觉得,这是随便一查就能知道的事情,越听到后面越惊悚,他只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。
洛栖用匕首挑开他嘴里的袜子,黄贵志立刻惊恐问道:“你到底是谁?你怎么知道?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一连问了三个问题,洛栖没有回答。
只是打开手机,找出他那些在网上发出的话,递到他的面前。
“熟悉吗?”
怎么会不熟悉呢?那些全都是他内心深处最阴狠的恶意,事事不得志,便把怨气发泄到网上,用那些恶毒的语言去伤害无辜的人,借此来满足内心变态的快感,可实际上,他在现实中也不过是一只阴沟里的臭老鼠,这辈子都不得窥见天日。
“没有人告诉过你,人终将会为自己所说的话付出代价吗?”
黄贵志内心害怕极了,他觉得眼前的女孩真是个疯子,居然因为他在网上说的话而找到他家,真是个疯子。
可是内心依然心存侥幸,觉得对方不过一个小姑娘,肯定不敢真的杀他,最多也不过吓吓他。
他声音有些颤抖,说话底气不足。
“可是现在网上都是自由言论,我说这些话犯法了吗?”
洛栖眼皮微掀,抬眸看他,瞳孔深处是漆黑冰冷一片。
“造谣,恶意辱骂,故意伤害,每一件都可以让你进去。”
现在网上自由言论是不错,可是这在于不伤害到他人的前提下,不触碰法律的前提之下,有人问为什么好听的就能说,坏的就说不得,凭什么?
你所说的一切言论,若是恶意中伤他人,造谣诽谤或者其他,那就是不行,陌生人为什么要无故承担你的恶意。
那么整个互联网便是乌烟瘴气,每个人都可以随便散发自己内心的恶意,这本就不利于国家的发展及青少年儿童的成长健康,在这个恶臭的环境下成长,每个人或许都将成为杀人犯。
大厦将倾,毁于一旦。
言论自由不错,可是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绝对的自由。
“还记得这个女孩吗?”
洛栖拿着一张照片放到他面前,在看到照片的一瞬间,黄贵志面上一闪而过的慌乱,他逼迫自己镇定下来,移开了眼。有些结巴开口。
“不认识……”
洛栖将手机收了回来。
“不认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