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栖跟着毛毛给的路线径直找到了村长夫妇口中的那间房子。
大门被一只巨大的锁锁着,而窗户被木板钉地严严实实的,整间屋子像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,死死地捂着不让一丝光亮从缝隙中流入。
而屋子四方角都贴了黄色的符箓,包括门上也贴着两张,似乎是在镇压什么东西。
压抑又沉闷。
洛栖伸出手,掌心发力,“哐当”一声,那看似坚固牢不可破的锁便应声而落。
她将门推开,门上的符箓似乎有些松动,像是被风吹着隐隐翻动着。
可是。
如今没有任何风吹过。
入目便是一口巨大的棺材,黑漆漆的瘆人极了,棺材的周身也贴着许多符箓。
洛栖关上门,屋内瞬间陷入无边的黑暗,犹如坠入恶鬼嘶啸的十八地狱。
若不是知道此时是大白天,还以为是深夜呢,四周静的可怕,将外界的一切声音隔绝,世界一瞬间安静了下来。
不过这对洛栖没有任何影响,修仙之人本就有夜视的能力,更别说是洛栖了。
屋内的一切清晰可见,她步履平稳地观察着四周,周围挂着黄色的幡布,中间一口棺材,棺材前是一张红得发黑的木桌,像是整个桌身被涂满了鲜血,阴森可怖。
桌子上摆放着一只碗,里面装着黑色不知名的东西,而碗的旁边,摆放着一块木雕。
洛栖走上前将那木雕拿起来细细端详,雕刻的是一个婴孩。
她顿了顿,指尖摩挲。
楝树。
一种极阴之木,可用作招鬼。
而她手中雕刻的婴孩便是由楝树的木头刻成。
将木雕放下,转而拿起一旁的碗,放到鼻尖闻了闻,一股极强的血腥之气直冲鼻腔。
这不由得让洛栖皱了皱眉头。
她很讨厌这种味道,眸色不由得更深了几分。
最后,她才将视线放到那口漆黑可怖的棺材上。
抬手便轻而易举地将棺材盖给推开,露出了里面的景象。
一个莫约二十左右的男人静静地躺在棺材内,却脸色乌青,阴气冲天。
指甲尖锐呈黑色,浑身僵硬无比。
明明死了很久,却一点没有腐烂的迹象。
洛栖冷漠地将他的嘴掰开,毫不意外的看见了里面的满嘴獠牙。
僵尸。
集天地怨气,秽气而生,不老不死不灭,被天地人三界摒弃在六道众生之外,以怨为力,以血为食。
然而眼前这只可不仅仅是简单的僵尸了。
若是她猜的没错的话,这只已经被喂了极多的阴邪血腥之物,他的皮肤已经出现若隐若现的鳞片状物,尸气浮动。
洛栖看着这一幕,神色晦暗不明。
这是……
犼。
一种传说中的神兽,也是一种怪物。
邑南有异兽,大如牛,尾似团扇,口阔,直径如盆,长数尺,噬人及诸恶兽。
尸出变旱魃,再变即为犼。
不过很明显,制作这一切的人并没有见过犼,只是凭着古书中的一点微弱描写,妄想将犼创造出来。
所以才变成这人不人,犼不犼的模样。
看样子,不出几日便可苏醒。
不过即使是这样,此物的实力都不容小觑。
至少,将这红尸村搅得天翻地覆不成问题。
正在洛栖准备出手时,敏锐地听到有脚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,将棺材盖重新合上,迅速出了门将锁锁上,就跟重来没有来过似的。
来人是村长的妻子,那个老奶奶。
她来到门前回头四处张望,见没有人才从怀里拿出钥匙,将锁打开。
没有任何察觉。
洛栖整个人没入阴影处,像是融为一体了一般。
神识扩大,屋内的任何声音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。
“家福啊,还有两日,再有两日你就可以回到娘的身边了,再也没有人能够将我们母子分开。”
声音苍老的不像话,却带着浓重的悲伤。
“是娘的错,让你娶了那个贱人,若不是这样,你也不会死的那么惨,那个贱人马上回来了,她说她不会放过我们,可是那又如何呢,大师说了,只要你醒了,那她便不足为惧,到时候,我们一家三口便再能团聚了。”
她断断续续说了好多话,而洛栖从这只言片语中获得了巨大的信息量。
棺材内的是村长夫妇的儿子家福,而家福的死是因为娶了一个女子,而村长夫妇为了能让儿子复活,寻了人用了极为阴毒的法子,使其复活。
而且很可能,洛栖又抬眼看了这被怨气覆盖的村子,阴气滔天。
村里几乎没有活人了。
将整座村子作为她儿子复活的工具
不过那夫妇却不知,躺在里边的早已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儿子了,而是大凶的邪恶之物,没有神志以食人为生。
很显然,他们都被骗了。
而男人两日后便会醒。
两日后。
是每年的月满之时。
女人面色冷漠,眉眼清淡如画,眼底墨色漫开。
若是毛毛在这,肯定吓得不敢动。
它家大人这是心情不好的表现啊。
身影鬼魅,再一看,阴影处已经空无一人。
等洛栖回到院子,派出去的弟子已经回来的差不多了。
明渊和宋时月一直担忧地等着洛栖,直到他们心心念念的身影出现,才重重地松了口气。
宋时月还没反应过来,身侧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,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。
随后在离洛栖还有一指的地方猛地停了下来。
双臂微微张开,脸上是担忧无措之色。
看着明渊的举动,宋时月的脸上瞬间浮现了了然的八卦之色。
刚刚的紧张全然不见,笑得满脸猥琐地朝着二人走去。
洛栖看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男人,稍稍仰头。
“怎么了?”
明渊意识到自己想要干什么,随即清俊的脸上染上一抹绯红,稍微张开的双臂放也不是。
薄唇微张想要说些什么,但最终吐出一句。
“师姐回来就好。”
洛栖点点头,绕过他走向院中,弟子都在那集合。
宋时月神秘兮兮的凑上来,满脸奸笑,手肘拐碰了碰站在原地满脸懊悔的男人。
小声悄咪咪的问出吓死人不偿命的话。
“师兄,你不会是喜欢师姐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