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小草咬咬牙，觉得林子轩就是故意想让她丢脸，才当着一众人面前这么说。
她今天要是不去这二楼，丢的不光是她自己的脸，还有秦府的，到时候肯定会传到秦媚儿耳朵里。
可她手头银钱根本不够，想上二楼就得让揽玉阁的伙计到府上去拿钱，这样秦媚儿还是会知道。
不过不管咋整，无非就是被打骂一顿，再关个禁闭啥的，秦府嫡出小姐的位子肯定丢不了就是。
有一次她偷听到，秦媚儿亲口跟她爹说，她自己不能生孩子。
只要爹在府里地位不变，那她陈小草就永远都是嫡出小姐，挨个区区几巴掌算得了啥。
陈小草心一横，事已至此，脸面肯定是不能丢的。
她又挺直身板，上下打量林子轩，视线轻蔑，“你知道就好，本小姐随便动动手指，就够你全家人吃上一年。”
话虽然夹枪带棒，但林子轩还是高看了陈小草两眼。
这要是放在以前，陈小草早就哭唧尿嚎回家告状去了，看来当个大户人家的小姐，确实不一样。
更能装了。
林子轩面上不显，引着陈小草往回走，“那先来选一选喜欢的首饰，之后带您上二层。”
陈小草鼻孔朝天，跟在林子轩身后去选首饰。
她这个月还没来过揽玉阁，所以想要去二楼，就得一次性消费满三百两才行。
陈小草选了几对小巧的耳坠，刚好三百一十两。
林子轩帮她包起来，“因陈小姐本月未在揽玉阁消费过，所以得麻烦先结清这笔首饰的款项，这样才好带您上二层。”
陈小草越想越憋气，她身上哪里够三百两，要不她不买算了，二楼也不去了，丢脸就丢脸。
正想着，有一小姐从二楼缓缓走下来，身后的丫鬟怀里抱着好几个首饰盒，揽玉阁跑堂伙计热情引着两人往楼下走，嘴里连连提醒，“小心台阶。”
那小姐从陈小草身边路过，并未看她一眼。
这样的举动在陈小草眼睛里看来，就是她被一个身份比不上她的小姐，给小瞧了。
陈小草气得脸色涨红，偏偏林子轩像没看到一样，接着说，“陈小姐，刚刚忘了跟您讲，揽玉阁将一层二层做了更详细划分，而今更好的首饰都在二层，有一部分是在京中都极为流行的样式。”
陈小草大喝，“林子轩你什么意思？是不是以为本小姐买不起？”
“本小姐要是愿意，能买下你们整间揽玉阁都不在话下。”
林子轩连连点头，笑着说，“是是是，所以您看这三百一十两银子……”
“等我到二层选好相中的首饰，到时自会一起付给你，要是不信的话，本小姐可以当场给你立个字据。”
“那倒也不必，我这就带陈小姐先上二层便是。”林子轩站在二层楼梯口，摊手指引陈小草往楼上走。
做生意得随机应变，见好就收。
陈小草最在意面子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，林子轩不怕她反悔。
陈小草终于再次来到了揽玉阁的二层，琳琅满目的首饰，让她一饱眼福。
这点林子轩倒是没诓骗她，确实比她之前看到的还要好看，整体都提升了一个档次。
陈小草看看这个想买，看看那个也想买，可一问价钱，又哪个都不想要了。
但刚刚那么多人看着，她身为秦府嫡出小姐，总不能空着手下去。
本来只想买一样充个面子，又想到刚刚那个目中无人的小贱人买了那么多样，她总不能输给她。
陈小草咬牙选了好几样首饰，都不是二层饰品中最显眼的，只能算中等。
刚刚耳坠陈小草是给自己选的，这几样首饰她带回秦府，就说特意给秦媚儿买的，再说几句好话，这样秦媚儿能少打骂她几下。
林子轩将首饰统统装好，算了下账，“陈小姐，加上刚刚的三百一十两，正好一千八百五十二两，给您抹个零，就算您一千八百五十两。”
“这可是我这个小掌柜才有的特权哦。”
听到这个数额，陈小草觉着自己的头顶都要炸掉了。
“你，你是不是跟我要谎？”
“这您可就冤枉我了，谁人不知揽玉阁的东西都是明码标价，我还给您摸了个零呢。”
林子轩笑容越来越大，陈小草看在眼里，觉得格外刺眼。
陈小草手指头都要抠烂糊了，硬着头皮说，“哦，本小姐还以为你给算少了，区区一千多两，你派个人去府上拿吧。”
“那您选的这几样首饰，稍后伙计会给您送到府上去。”林子轩规整着陈小草刚才选的首饰，边感慨，“哎，要不咋都说秦府的小姐身份尊贵，仗义疏财，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，确实不同凡响，颇有大家小姐风范。”
好听的话像不要钱一样往外说，偏偏陈小草愣是听不出来林子轩话里有话，就这样迷失在“甜言蜜语”里，带着丫鬟和小厮，晕乎乎走出了揽玉阁的大门。
陈小草发觉，今儿天气真不错。
林子轩站在揽玉阁门口观察，确认陈小草没坐马车，这才转身折了回去。
花了整整一千八百五十两银子，铁定会被秦媚儿狠狠责罚一通，陈小草并不想太早回府挨打。
带着丫鬟和小厮在外面瞎转悠，在这个摊子上停留一会儿，在那个摊位上看一看，转着转着就走进了一个小胡同里。
从这胡同钻出去能通向另一条街，听说有杂耍看，陈小草还想去逛逛。
小胡同里几乎没人，陈小草带着两个小厮，一点都不害怕，蹦蹦跶跶走在最前面。
走着坐着，她突然慢下步子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