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当我是傻子吗?”
听到男人轻描淡写的回答,沈妤眼眶含泪,三两步奔到他身前。
只见茶几上放着一个医药箱,一旁的垃圾桶里扔着刚换下的沾了血的布条。
她的目光又落在男人身上,声音里带着些许怒气:
“给我解开!”
柳君荣静静地看了少女好一会儿。
眼见她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从眼角淌出来,他忍不住伸手,轻轻碰了一下她的眼角。
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无奈:
“别哭,我解就是了。”
因为着急穿衣,他身上的绷带并没有完全裹好,有些地方还渗在往外血。
沈妤死死抿着唇,在男人旁边坐下。
将男人渗血的绷带丢进垃圾桶,她拿起镊子蘸着碘酒细细涂抹着他的伤口。
一道道狰狞的伤口展露在她眼前,一看就是刀伤。
而且他身上还有许多大大小小陈旧的伤疤。
在眼眶打转的泪水又倾泻而下。
沈妤颤抖着为男人上完药,又将绷带仔细包好。
她纤长的羽睫微微颤动着,嚅嗫开口:
君荣哥,你不要……再帮我爸爸……做危险的事了。”
她其实有隐隐感觉到家里的生意并非表面那么简单。
沈家是靠医药起家,但后来涉及的每个一项目都是极赚钱,她爹几乎没有亏过钱。
这么大的买卖,自然也有许多人眼红。
甚至还有传闻说沈家在暗地里做着倒卖军火的生意。
屋内寂然无声。
半晌,柳君荣才淡淡开口:
“大小姐放心,这次只是意外,以后不会再这样了。”
“你就不要再糊弄我了。”
沈妤捧起男人俊逸的脸,与他额头相抵:
“君荣哥,你从来都不欠我爹什么的,你为他卖命这么多年也够了。以后就不要再为他以身涉险了。”
她的声音里已是带着哭腔。
听到少女的话,柳君荣眸光一动,但神色依旧平静。
他拿开了少女的双手,细腻温润的触感让他恍惚了一瞬。
垂下眼帘,遮住眸中的晦涩:
“大小姐误会了,我受伤的确是一场意外。”
沈妤气愤地起身,冷笑道:
“是吗?这次是意外,那你身上的旧伤呢?”
柳君荣像是早料到少女的反应,脸上没有丝毫表情:
“生意做大了,自然有人眼红,难免会起些冲突。”
“好,很好。”
沈妤盯着男人看了几秒,忽然抹干净脸上的泪水,抬脚就往外走。
只是走到门边,她到底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静静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一眼。
只见他身姿端正,面色无悲无喜,仿佛一尊矗立的石像。
她恨恨的一跺脚,把门拍得震天响。
☆
江宁渐渐进入了梅雨季。
细细密密的雨时大时小地整天下个不停,天地万物都浸润在朦胧的水雾里。
堇禾整天懒洋洋地躺着,躺得整个人骨头都酥软了。
程景临行前给她搜罗的都看完了,也没什么娱乐。
她觉得自己都要发霉了,不由怀念起上个小世界里的手机平板来。
“禾禾。”
识海里的依依神神秘秘从储物袋里倒出一大堆。
它得意地叉着腰,身后的尾巴甩啊甩的:
“电子产品不允许出现,所以我就搜罗了许多,绝对够禾禾你看的!”
堇禾朝小狐狸竖起大拇指,夸赞道:
“依依真聪明!”
然后一人一狐就悠哉悠哉追起了。
时间一天天走过,终于到了少帅的归期。
下午,少帅的出行车辆在周府的大门前稳稳停下。
周辞安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。
往年他总会多流连些时日,但是这次念着家里的小人儿,他是快去快回,搞得一众随从都疲惫不堪。
他大步踏进府中,矜傲的身影让佣人们都愣住了。
少帅不是去巡视了吗?
按照以往是两三天后才往回走,何况路上又阴雨绵绵,延误几日也不奇怪。
怎么却是现在提前回来了?
然后都低下头恭敬地向他行礼,禀报老夫人和大帅。
周辞安匆匆向周老太太问安,又到了豫园跟周大帅打了招呼,迫不及待去了棠园。
一个多月没见,他是日夜思念。
堇禾懒洋洋地躺在客厅里靠窗的美人塌上。
一旁的小几上放着些当季的水果糕点。
小口小口吃完了手中的半块糕点,她恹恹地将手中的书搭在脸上,一副无聊透顶的模样。
院子里的海棠树郁郁葱葱,紫藤花也落得七七八八。
只有淅淅沥沥的细雨从天幕斜织而下。
雾霭重重里有一道身影徐徐走进,仿佛风雨里屹立不倒的翠竹。
周辞安来的时候就见女子斜躺在美人榻上,似乎是睡着了的样子。
晓春瞪大了眼,刚要行礼,就被他制止了。
让小丫头先退下,他的唇边流露出几丝宠溺的笑意,刻意放轻了脚步走近那道倩影。
本来想把熟睡的小人儿抱回房里。
但他还没来得及俯下身,就见一只玉手把搭在脸上的书拿了下来,露出被盖住的姣好的容颜。
堇禾本来想吩咐晓春做些冰粉来解解馋,不曾想一拿下书就见到了朝思暮想的男人。
他还穿着军装,脸上还带着匆匆赶回的疲惫。
“哥哥……”
堇禾有一瞬间的呆愣,傻傻地揉了揉眼。
发现不是眼花后,她美眸一亮,眼波盈盈,娇滴滴地问道:
“哥哥!你提前回来了?”
周辞安薄唇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容,眼眸中仿佛有万千星辰。
他俯身在女子挺翘的小鼻子上刮了刮,笑道:
“嗯,想给瑶瑶一个惊喜。”
堇禾不再犹豫,小手缠绕住男人的脖子,仰起头,将自己的红唇送了上去。
心上人主动投怀送抱,周辞安自是难以自持。
性感的喉结滚动了下,高大的身躯覆下,他掐住女子的腰肢,夺回了主动权。
堇禾紧紧攀住男人强壮有力的肩,任由他在口中肆虐。
直到口舌发麻,呼吸难耐,她才被放开。
女子艳容酡红,完全瘫在他身下。
唇上水色潋滟,比眸中的水意更胜。
她娇软无力地喘着,连带着胸前急促的起伏着,像一条搁浅的鱼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