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一会儿,三大床厚厚的棉被密不透风的压在了可怜的少帅身上。
偏生女子还体贴的给他掖了掖被角,白皙的小脸上神色认真诚恳:
“发了汗,说不定少帅的风寒明天就可以痊愈了!”
周辞安:“……”
他被压得动弹不得,仿佛身上有一座巨山。
他现在很肯定瑶瑶知道了。
要不坦白?
他唇瓣动了几下,刚想开口,可是某人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。
堇禾一开始的确是火冒三丈,但是看着床上男人想反抗又反抗不得的样子。
她心里的气一下子就没了,上下打量了一番被裹成蚕蛹的人,红唇勾起戏谑的弧度:
“少帅,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。这风寒易治,但内伤可不好调。”
一双美眸有意无意瞥向不远处的花盆,小脸上神色格外认真:
“所以呀,从明天开始我就监督少帅好好喝药。”
眼看他的脸色越来越白,怕自己再说下去,他可能真要被捂出病来。
堇禾又叮嘱了几句,就哒哒哒地袅袅离开了。
只是一出房门,她再也忍不住,噗嗤一声笑了出来,美眸里闪动着得意的神采。
依依也捧腹大笑,整只狐狸在识海里满地打滚。
它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花:
“不行,我肚子都笑疼了,碎片委委屈屈的样子真的好好笑。”
程景和许州看到苏小姐这样开心,莫名的觉得有些诡异。
少帅生病了,苏小姐不是应该很担心吗?
难道被发现装病了?
他们面面相觑,一同进了屋子。
一进来就看到捂得厚实,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汗珠的少帅。
“……”
程景竭力忍下笑容,但是扭曲的面色还是表明他失败了。
许州默默低下了头,身体不停颤动着。
可怜的少帅已是出了一身的汗,静静地盯着不远处两个憋笑的人。
被死亡视线一凝视,程景和许州涨红着脸让佣人把棉被拿走。
身上骤然一轻,周辞安立即坐了起来,慵懒的靠在了床头。
汗湿的额发被他随手一拨,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优美的下颌滴落下来,一路滑过精壮的胸膛,没入下腹中。
他神色冷淡的吩咐佣人备水沐浴。
看到少帅袒露着上半身,程景蓦地瞪大了眼睛。
这少帅和苏小姐难道成了好事?
可这么短的时间不够做什么吧?
还是少帅他……
不行!
!!!
不是吧!
许州见少帅的视线越来越危险,而一旁的程景不知道在想什么,一脸悲悸。
他只得硬着头皮道:
“少帅,我们先回了。”
不等床上的男人点头,他火急火燎的拉着震惊不已思想在危险边缘徘徊的程景快速溜走了。
沐浴完,周辞安站在庭中,静静望着一墙之隔的院子。
其时月正中天,庭下如积水空明。
一阵微风吹过,院子里艳丽的芍药翩翩起舞,花香弥漫,不禁让人心生荡漾。
堇禾心情极好的回到房间,舒舒服服地躺在浴缸里,美美地泡着花瓣澡。
只见她一身莹白无瑕的肌肤上,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。
雪白、青紫、殷红三色交织在一起,有一种说不出的香艳之感。
想到男人有苦说不出的样子,那张面若桃花的小脸上笑容更加灿烂了。
谁让他装病博可怜,活该被扎!
依依吃着坚果,问道:
“所以禾禾,你打算怎么解释?”
“……”
堇禾撇了撇嘴,纤手捧起水中的玫瑰花瓣,轻轻一吹。
纷飞的花瓣洒落在荡漾的水波中。
“不知道,我还没想好,要不就说我睡迷糊了?”
“……我觉得碎片没有那么好糊弄。”
“那能怎么办?”
“不……不知道。”
“唉,只能打死不承认了!”
郁闷的揉了揉自己红扑扑的脸颊,堇禾泡完澡,快速的把自己滚到了床上。
这一觉她睡的很香,身上的酸痛感也没有那么强了。
在床上伸了个懒腰,神清气爽的下了床。
悠哉悠哉洗漱完,就去了隔壁的锦园。
南园的周老太太知道小姑娘去探病时,乐呵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。
连早上都多吃了一碗清粥。
等老太太进门的时候,就看到了依旧裹成蛹的孙子。
她笑眯眯地奔到床边:
“囡囡可真是个好姑娘啊,人美又心善,瞧瞧,多会心疼人!”
周辞安:“……”
一大早被迫喝药扎针再加上又捂着发汗,他已经生无可恋了。
老太太慢悠悠坐下,抚摸着孙子身上厚厚的棉被,一脸姨母笑:
我听说囡囡也知晓医术,还尽心尽力给你扎针,这样知晓疼人的小姑娘肯定有大把的人追。也不知道是谁有那个福气!”
周老太太怎么看怎么满意,小姑娘又大方又体贴,非常适合这个冷冰冰的孙子。
周辞安轻咳两声:
“祖母,我和瑶瑶已经两情相悦了。”
说这话时,他精致的眉眼间蕴含着柔和的笑,如同冰雪消融,万物复苏。
老太太眯缝的眼睛里流露出了欣慰的笑,道:
“你们小两口感情好就行!那就尽快把你们的婚事情定下来,你看怎么样?对,我还要登报向整个江宁宣布!”
周辞安略带心虚的摸了摸鼻子:
“祖母,还是过一段时间吧,瑶瑶她还在生我的气。”
老太太愣了一愣,难怪囡囡和自家孙子昨天的气氛这么奇怪。
然后又絮叨了一番。
于是少帅被迫听了两耳朵什么不能整天板着脸,要放下面子去哄人……
最后,在他的连连保证下好不容易老太太才走了。
周辞安松了一口气,立即让佣人把被子搬走,随意冲了个澡,去哄生气的人儿了。
他到的时候,堇禾正懒洋洋躺在紫藤花架下的摇椅上悠悠吃着草莓。
眼前的男人,一身简单清爽的衬衣西裤,外套随意披在肩上,好似挺拔的白杨。
他似乎是刚沐浴过,纯黑的发尾还带着湿意。
看到他来了,她也没起身,单手支着头,美眸里是蔫坏的笑意,粉嫩的唇瓣轻启:
“少帅怎么有空来我这?今天不装病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