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人之间的互相信任,基础是同袍之情,生死与共。
战场上,信任则是靠一次又一次的合作,打出来的,坚不可破。
站在周必,赵佑等人的角度,眼前一幕,是他们信任蔡忧的最佳例证。而这令人惊讶的一幕,又仅仅是个开始。
“右翼,突进,破阵。”下一刻不再是大喊,而是旗语。
“杀!”赵佑毫不犹豫的杀了上去,一是对同袍的信任,他自己也看出来了,敌军右翼阵型的搜索,比之左翼,果有瑕疵。
“右翼,骑军袭扰,转突袭!”同一时刻,管亥的骑军也在动。和赵佑一样,他亦看出了敌军的弱点所在,正利突击。
一步先,步步先,西凉军变阵之时的微小漏洞,被蔡忧及时预判抓住,表现在战场上,定边军的行动,几乎与敌军同步。
当赵佑和管亥顺利的冲杀敌阵,将弱点放大,那种信任不断增加。
“退!”旗语再展,飞虎步卒骑军,纷纷后撤,毫不留恋战果。
“老林老林。”蔡忧观敌之间,头也不回的大声喊道。
“诺!”张奎一声回应,冲了上去,亲兵抬着林骄和几名神箭手跟着,又是令人惊讶的一幕,定边士卒却习惯了。
“老林,现在能动吗?并非一定要你动。”蔡忧出言,双眼始终不离战阵,下一刻,他又举起红旗,赵小芳瞬间闪击!
敌军左翼见了,急忙一阵调整,黄旗一展,九曲又飞退了回去。
“将军,这是为啥?刚才是机会啊,我们能杀敌的。”纵马而回,一名司马颇为不解的对赵小芳问道,我这还一箭未发的。
“闭嘴,军令!”小芳回了四个字,但想想还是解释道:“这也是牵扯,不杀敌,调动敌军来回奔走,消耗敌军的体力。”
“哦!”再看一眼战阵上敌军的动作,司马会意,点了点头。
“那凭啥……”三字出口,司马不再问了,凭啥?凭我们是王牌呗,同样消耗体力,敌军比我们多,那就耗呗。
“好好看着,典韦将军派蔡远虑来,定有考量。”小芳正色道。
“蔡校尉,刚才休息了一阵,现在可以奉命而行。”还是张奎在回答蔡忧的问题,阵上激战,多让林骄省一点力气都是好的。
蔡忧对此习以为常,更极为认可,什么叫好钢用在刀刃上?
“老林,各位,待会儿中军突进,我指哪儿,你打哪儿,用碎星弩,一击必杀!”想了想,他轻声道。
“诺!”张奎的回答很快,林骄和神箭手们,亦在颔首。
“回禀校尉,赵佑校尉麾下,可以担当突袭……”
“回禀校尉,赵小芳将军九曲,随时可动,无需顾虑……”
“回禀校尉……”
与此同时,参谋们一连串的声音传来,之前蔡忧就在询问目下各部详情,眼下,回应都到了,这会是下一步用兵的基础。
“周校尉,方才一阵,一军休息可够,下一场,又该你了。”蔡忧出言,就似看见周必跟着张奎等人,奔到他身后一般。
“够够够,我一军撑得住,随时可以突袭。”周必摸摸光头!
“记得,把头盔戴上。”蔡忧点点头,又道。
“唉!”这一回周校尉很是听话,说着,便戴上了头盔。
“传令两翼骑军,继续骚扰拉动,周校尉,听我军令,随时突击。传令虎卫军弓兵队,掩护蛟龙同袍,破他的中军阵!”
“诺!诺!”应诺之声此起彼伏,蔡忧立于阵前,岿然不动。
“难道说,是典韦亲自到了,他不露面,是故意的?”眼下的战局的变化,令得郭汜心中,不由自主的就生起了念头。
敌军的指挥,料敌先机,步骑配合,如臂使指。更为关键的是敌将总能预判自己的预判,如此的水准,典韦肯定能做到。
左翼,右翼,中军,敌军在不断拉扯着自己的阵型,稍有疏忽,他们就有能力在某个局部,发动突袭,赢取战果。
再看远处,烟尘还在不断接近之中,郭汜心头的压力越来越大。
“陷阵有邱泽,我虎卫有蔡忧。”一场战局,让飞虎众将对典韦之言,再无半点怀疑,亦让他的临阵指挥,变得更加顺畅。
一阵冲杀,前阵压进,步军骑军犹如一个整体,缓缓向前。
当周必再度回到中军之时,他看见了后方一队士卒,推着独轮车而来,顿时眼中一亮,转头看向蔡忧,想问,却终究没有张口。
对方沉浸在战局之中时,似乎能将自身,和整个战阵,割裂开来。他不像是在打仗,而是在写一幅字,做一幅画,全神贯注。
“老周,一军的旋涡战法,真是厉害啊!加上老林,我看比陷阵一军,也不差了。”蔡忧带着感慨的声音响起,赞赏之意极浓。
“还差点,还差点……”周必一笑,伸手去摸,却是头盔。
“真的不差,能打!”蔡忧点点头,续道:“待会儿,器械队全部听你指挥,找机会,给敌军中军一下狠的,打得他们心寒!”
“行,你想招,我办事!”周必毫不犹豫的道。
此刻,器械队长到了身后,蔡忧依旧头也不回:“你听周校尉调遣,现在好好请教,旋涡战法之妙,配合之时,不容瑕疵。”
“诺!”后者军礼周正,随即转向周必,又是一躬。
周校尉点点头,刚要说些什么,看了蔡忧一眼,带着队长走到了稍远的地方。二人蹲下身子,在地上画了起来,不住讨论。
“旋涡战法,真的厉害,此战过后,我三军也会了。”蔡忧想着,忽然面上一红,接着隐去,目光又变得专注起来。
“典将军,目下局势,我军该能拖得住郭汜了,但要将之击败,却还是差了不少,希将军可以,尽快破敌!”
指挥万军若定,蔡忧心中却毫无得意,更不会对敌军轻视。摆出一副大举进攻的模样,其意还是在拖,让同袍与别处建功。
三军,六军七军,虎卫军的主力,有三支出现在战场上。此刻,其余的主力何在?恶来典韦,又何在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