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员合格的战将,总能在战场上把握战机,利用自己的能力,在局部取得优势。牵一发而动全身,从而影响整个战局。
汉中之战的邱林攻防战,初上战阵的典满,做到了。
安全回到后阵的李儒,还有点惊魂未定,就算心存死志,要与定边军决一死战。但那一瞬间,典满的无敌,依旧让人心寒。
看着蒋霁在城下摆出战阵,城头立刻与之配合。周仓典满在大杀一阵之后,随即回军,游走两翼,以为协作之态。
李儒心中不禁暗暗叹息,自己精心设计,取得的最好战机,错过了。而打破他设计的并非敌军名将,却是典韦之子,典满!
“叶悦之典公义,武勇盖世也就罢了,生儿子还这般优秀?”心中的想法,让李儒连连摇头,我在干嘛?眼下还有大战。
纵使敌军列出坚阵,他也没有退缩的理由,拿不下邱林,无法夹击徐晃,单凭华雄与樊稠,击败飞熊军的可能性不会太大。
典满如此厉害,他爹更是良将,再拖延下去,典韦率领虎卫军主力一到。那就不知是谁围歼谁了,战局刻不容缓。
往好的地方想,他的战术目的,总算达到了一半。周仓的飞虎军无法在外游弋,不能构成潜在的威胁,便能一心攻城。
面对叶郎定边,必须要有这般心理素质,否则会深受打击。
李儒的决战之心,无比坚定,倾尽三江四海,亦难更该。稍作调整之后,西凉士卒再度展开强攻,激烈的战局继续。
邱林城头垂下吊篮,将参军蒋霁吊了上去,邱泽贾林郝昭,皆第一时间相候。军医站在了最前面,他能看清对方肩头的血迹。
“邱将军,有何吩咐?”下了吊篮,蒋霁立刻问道。
“快点包扎!”邱泽先对军医说了句,方才目视后者续道:“眼下虽未得典韦将军军情,但李儒如此,足见刻不容缓。”
“唔!”军医解除包扎之时,蒋霁的伤口,已经被血水汗水牢牢糊在一处,纵使后者手法精到,亦不禁闷哼出声。
但随即,他便咬牙忍下,昂首道:“将军之见是也,我军何对?”
邱泽点点头:“当然是继续守住邱林,数日激战,城头防御大大减弱,飞虎军暂时不能入城,我军上下联动,立体防御。”
“将军说的是,霁方才也是这般作想。”蒋霁毫不犹豫,邱林的防守,邱泽与自己意见一致,后者守城,更不会出错。
“但为防万一,我有意让你与伯道,率领千余士卒,夜间出城,在前番我军伏击李榷之处,设下一队伏兵,以为后手。”
蒋霁闻言微微皱眉,倒不是因为邱泽安排,他对此是认同的。仗打到这个时候,不缺与城同在的信心,却要做准备。
“将军,让贾林校尉去吧,他比我合适,末将定要镇守城头。”蒋霁出言,他在意的只是邱泽让他走,而他,是飞熊军参军。
“参军!”贾林闻言不干了,邱泽之言,正中他下怀。参军一个文人,哦不,不敢再这样说,拼到此时,足够了。
“没你的事……”邱泽将之打断,笑看蒋霁:“参军,这事儿,若论合适的话,你还能比得上我?再言,伯道要由你辅助。”
蒋霁闻言,看了郝昭一眼,想要出言,邱泽不给他机会了。
“下去休息,夜晚离开,此乃军令。”
“诺!”伴随着贾林的重重颔首,蒋霁只得应诺。
“伯道,你和参军一起下去歇息,养精蓄锐!”邱泽一言,郝昭不敢再分辨,随军医去了,否则,一定也是四个字。
贾林一旁伸出了大拇指:“到底还是将军你行啊。”
邱泽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,指着吊篮道:“下去,将我等商议之事,尽数转告周将军,将军有何见,再上来告诉我。”
“诺!”贾林躬身,随即上了吊篮,士卒将之垂到城下。
“好,按邱泽将军之言,我定可率军支持到天黑。”周仓的回答,一如既往的爽快,他和蒋霁一样深信邱泽之能。
“诺!”贾林挠挠头,又回去报讯去了,此刻城头上,吊篮不断垂下,将一捆捆箭矢送了下来,为飞虎军补充。
“唉,有他在,当真是没我什么事儿啊。”贾林微微有些郁闷,原本想要向周仓请战的,在城上看着,总觉得缺了点什么。
“嗯,真若不行,我就把他打晕了,送他走。”想着,贾林又连连点头,当最坏的情况出现,他不会让邱泽守到最后。
徐晃将军死守邱林的军令,是下给自己的,邱泽比他重要。
吊篮吊到一半,略略有些小卡,贾林对之毫不在意,还有心情观察远方。就在此时,他的眼睛瞪大了,西边又有尘烟扬起。
“李文优还有援军调动?不对啊,若是如此,刚才就该出来了。等等,看那样子?”贾林手搭凉棚,来的像是我军骑军啊。
正在看着,吊篮升了上去,没等他举起百里镜,邱泽看见了远处的尘烟,笑道:“贾胖子,有援军来,看上去像凉州营。”
“凉州营?”贾林拿过千里镜,仔细看了起来。刚才他的感觉就是凉州营,那是配属典韦将军指挥的,难不成?
“胖子,别想那么好,按周将军的速度,典韦将军最少还要两天,将军军师若是到了,来的绝不止两千骑。”
贾林闻言放下千里镜,回头看向邱泽,面上带着点惊讶。
“胖子你还是老样子,脸上藏不住事,这样可不行。”邱泽摇摇头,不再理对方,援军前来,总是令人心情轻松。
“不和你计较。”贾校尉心中幻想了一下敲对方闷棍的场景,不禁咧嘴一笑,现在可能不用了,两千骑军,也是强援。
邱泽和贾林还不清楚来的是谁,周仓却大致猜到了,一定是甘宁想方设法给邱林送来的援军,两千骑,已经是他的极限了。
且统军之人,定是强将,冲阵之能,当不在方才的典满之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