梯次配置,叶欢留在最后,赵云当时是有所犹豫的。
但稍加思索,他并没有反对。如果敌军大军来袭的话,第一阵锋锐最为重要,没有人比叶欢更能威慑联军兵将了。
如果是初次交手,赵云还会迟疑,但眼下的战局是,双方都久战疲惫。且论士气,定边军占据全面上风,叶欢的威慑更重。
亲自断后,将军还可能成为诱饵,引出敌军全力出手。那么,他和张海龙臧空就能有的放矢,做出配合,赢得战场先机。
退一万步说,就凭叶欢掌中镗,胯下马,以及无数忠勇的士卒。只要他想走,敌军是一定拦不住的,追击而来定边可后发制人。
赵云懂的道理,张海龙臧空一定清楚,很多军官士卒,也懂。
但军营之中的那三辆马车,叶欢不说,很多人就不清楚了。问?不敢,一来那些士卒绝不会跟你说,二来,会面临军法处置。
就在赵云、张海龙、臧空纷纷离开营地之后,大车上的幕布终于被拉开了。而内中所装之物,却又令亲眼所见的士卒疑惑。
那是什么?没见过呀?但不用多想,将军带来了,就一定有用。
叶欢穿着轻甲,站在了大车旁,看着十二队士卒不断的忙碌。
“花奇,过来?”呼喊声中,忙的一头劲的小虎牙跑了过来。面上汗水和灰尘糅杂一处,黑一块白一块的,像一张花脸。
“将军,我们都试过很多次了,终于能用了。”跟随将军多年,他能看出对方眼中的担心,当下毫不犹豫的道,语气带着兴奋。
叶欢笑笑,摇了摇头道:“我不担心这个,要不是主帅在身,本将军都想去试试,喊你来是告诉你,一定要按先生的步骤来。”
花奇闻言身躯停直,口中道:“炉门开合,决定高度,琉璃所用,保护部件不受火焰燃烧,要随时观察,以免石棉破裂……”
哗啦啦一连串,小虎牙一口气说了数百字,纯熟流畅之极。除了十二队士卒,很多人听在耳里,却根本听不懂他说的什么。
“将军,你随便挑一个,都能从头到尾背诵,差一个字,你砍我的脑袋。兄弟们都是抢着上的,将军放心,十二队永远在前。”
告一段落之后,小虎牙的神情变得庄重起来,语气亦是肃然。
“我去,你这是使用需知,老虎,说说之后的。”叶欢摆摆手。
“诺!”士卒闻言,立刻到了面前,军姿和花奇一样无可挑剔,正色道:“燃料用尽之后,找密林之处落下,等待救援。”
“若是情况紧急,尽量落在敌军之中,与其一决生死……”
叶欢点点头,拍拍对方的肩膀,道:“你们都是多年跟着我的,胆子吗,就不用说了,但让你们上,就要打出我军的威风。”
“将军放心,十二队绝不会给你丢脸。”花奇沉声应诺,跟着却是一笑,随即隐去:“将军,我真的想看,敌军的表现如何。”
“哈哈哈,当然是惊慌失措,要不本将军的面子往哪里放?”叶欢一阵大笑,十二队之外的士卒更好奇了,那到底是什么?
田丰程昱定下计议,要孤注一掷拿下叶欢,既然决断,便不会迟疑。吕布的飞獠雄骑在中,夏侯渊虎豹在右,颜良冀州骑居左。
众将亦是振作精神,他们也清楚,面对叶欢,第一阵有多么重要。他们一定要靠兵力优势赢得先机,才能争取接下来的战局顺利。
如果叶欢亲自迎击,包括吕布在内,所有的战将都不会迟疑。
一起上,围殴他!没有人会有心理负担,不给他说话的机会。
可事实证明,无论你之前想的有多好,却总要面对现实的。而在理想与现实之间,总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!
“哈哈哈哈哈,晋阳叶欢在此,早知汝等会拼死一搏,但今日,你们只有死,没有一点机会,谁敢与我一战?”
黑夜之中,叶欢的笑声嚣张无比,听得联军众将都暗暗咬牙!
但更多的还是凛然,叶欢不光是说料到了他们的应对,敌军的严阵以待也证明了这一点。眼下,出奇制胜,至少是不存在了。
他们还能凭借坚强意志不为所动,但联军士卒中的很多,却不能。叶欢是大笑不是大喝,没有多少的杀气,却也令人胆寒。
没办法,当一个人强到了绝世无敌的地步,就是有如此的震慑力。
笑声犹如实质,吹拂在每一个联军士卒的面上。那是笑声吗?当然不是,是一阵东南风,冬至一阳生,总有东南风的。
“得道者,天助之,汝等凡人,让你们看看天地之威。”就在联军士卒战将凛然之时,叶欢的话语又到了,威势比之刚才更甚。
“得道者,天助之?叶悦之你又在耍什么阴招?”吕布的第一反应就是如此,夏侯兄弟,颜良文丑,曹洪等将不外如是。
和叶欢打仗,除了常规战术之外,你要随时防备他层出不穷的战术。很多都是他们想不到的,但用于实战,却每每有奇效。
下一个动作,便是不自觉的抬头看天,然后再做出这个动作的同时,心中又有一个声音提醒自己,我是不是又上当了?
吕布等将尚且如此,士卒就更不例外了,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向天空。叶郎从不虚言,他就算说能借天地之力,也有人信。
上当了?没有,再下一刻,所有人的双眼都瞪大了,充满不可置信!眼前的景象,他们一辈子也没有看过,甚至没有想过。
在叶欢和定边军军阵的头顶上方二十丈的高空,一字排开八个“奇怪的物事”,像是八个水滴挂在天空之中,且缓缓飘来。
“天命在我,尔等受死!”震惊之中,熟悉的大喝再度响起,定边军的冲锋随之开始,人数虽然不多,气势却是地动山摇。
和定边军交战多年,联军深刻的认识到,接下来,一定是骑射。
不过今天吗,情况稍稍有些不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