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现在想起来,已经有点晚了,侦察队混在曹军士卒之中,忽然发难,结果可想而知。几乎是一瞬间,就有数十人丧命。
侦察兵杀敌,比起阵上的士卒更要干脆利落,听见的还多是闷哼声。他们经常要在晚间去拔除敌军的暗哨,必须一招致命。
曹军队长明知上当,却没有时间回头看上一眼,蛟龙军的士卒杀上来了。三把战刀同时向他砍来,军官,永远是击杀的最优先。
内外夹击加上偷袭,这一队曹军士卒没能抵抗太久,盏茶的功夫,一场局部战斗就结束了。蛟龙士卒阵亡两人,侦察队一人受伤。
没有休整,他们的渗透还在继续,到处放起火头。一旦再有小队的曹军士卒袭来,同样的剧本,就会再度上演,越为纯熟。
选择营寨的角落,慢慢向内中挺进,侦察队就是要避免与大部的曹军正面交锋。那种情况,演技的戏码很有可能就不灵了。
渐渐地,曹军营寨之中被点燃的火头越来越多,烟火缭绕。
陷阵军对眼前战况熟练无比,前方的士卒在厮杀之时,后方的同袍就用腰间水桶打湿白布,裹在鼻尖,冲上前,替换前阵。
城寨战,用上火攻,细节是必备的。陷阵军做起来,像是家常便饭,士卒们心中清楚,耽误一点时间,是为了更好的杀敌。
战场,是一个个细节组成的,某一环节落了下风,很有可能导致连锁反应!当烟火彻底升腾起来,曹军士卒终于扛不住了。
烟熏火燎,呼吸困难,对双方都一样。但陷阵军有备在先,经验丰富,加上原本就颇为悬殊的战力对比,优势越来越大。
“撤!”曹休的牙缝中,终于蹦出了这个字,营寨之中,火势蔓延极快,他不知道陷阵是如何放的火,但眼下形势却看的清楚。
在烟雾中与陷阵作战,令得原本就处于劣势的曹军,更加难以招架。那火还与平时不同,带着一种自己从未闻过的香气。
撤,是最正确,最自然的选择。不过曹休也清楚,面对陷阵与蛟龙军的合力,他想撤,并不容易,敌军的细节,总是环环相扣。
曹休没有率军走北寨,而是选择了西面。敌军刚才已经开始包抄,加上现在的火攻,北寨之处,一定会有对手的埋伏,等他上钩。
为此,他甚至不惜以一队士卒为代价,冲向北寨,以求声东击西。只要自己能冲出西门,到了空旷之地重整士卒,还有一战之力。
被陷阵攻破营寨,伤亡惨重,但曹休心中从未想过败退!撤是为了保存实力,战,则还要全力战下去,宁愿战死沙场!
能成为宗族八虎骑之一,就算曹休现在还不够成熟,素质却是在的。即使惨败,也打消不了他心中的意志,越是强敌越要拼。
一阵激烈的拼杀之后,曹休终于率领人马冲出了西寨,略略看了一眼,手中的士卒,应该还有三千之数,他还有反击之能。
“杀!骑射七轮,展!”就在此刻,远处又传来一声大喝,随即连成一片,轰轰的马蹄声响起,一队骑军冲着曹军便来。
曹休色变,远处的敌军约有五百骑,正在不断的逼近自己。喊杀声雄壮无比,马上的骑士个个手持骑弓,张弓搭箭!
“列阵,列阵!”他狂喊出声,但曹军士卒的反应,显然没有没那么快。刚从火焰之中冲出,那一刻,是心神最容易放松的。
弓弦响动,箭矢袭来,曹真内心若有明悟。自己的声东击西,也被敌将看破了,而眼下这个时机,则是对方一直在等候的。
可对面的骑军是谁呢?陷阵一军的骑兵队?也没有五百骑啊?再看他们的军服,亦并不统一?一个个问号闪现脑海。
再言,陷阵的攻击,一向是沉默的,他们很少会大声喊杀。难不成,那是张海龙的六曲?不,不可能,六曲怎么会?
一根利箭袭来,曹休举盾挡住,也打断了他的思路。眼前的骑军是谁,似乎不那么重要了,现在要做的,是如何脱身。
陷阵一军的骑兵队的确没有五百人,且更有大部随着白攸去支援六曲了。曹休眼前的骑兵,只有五十骑陷阵,其余的为蛟龙骑军。
除了三军四军之外,蛟龙军的骑兵营也来了,但消息并未传到荀彧之处。第一是他们隐藏到位,第二也是诸葛瑾的虚兵之计。
大河北侧的城寨之战,蛟龙骑兵是露出过峥嵘的,只不过一沾即走。诸葛瑾的眼中,这就够了,骑兵营在哪里,交给乐进去猜。
不光是突袭,甘宁和诸葛瑾甚至故意让出了一条小路,破绽明显。站在乐进的视角,敌军必定有所依仗,路口很有利骑军突袭!
定边主力军,都有骑兵营的配置,人数一般在八百到一千五之间。陷阵虎卫,则拥有三千人的骑兵营,先登太原次之。
他们不是铁骑营、飞燕骑、飞云骑、白马骑那样的专门骑军,但战力绝不容小觑。司隶之战,飞熊飞虎,曹军印象深刻。
比起当时的虎豹骑,敌军骑兵营的战力亦不遑多让。眼下,夏侯渊和曹纯皆在魏郡,乐进手中,并没有对付骑军的利器。
当然,身为大将,乐将军也考虑到了虚兵之计的可能,不断派侦查人员,前往探查。结果在小路上,伤亡很是惨重。
连续三批,一共二十六人,最后只回来四个。他们没有看见敌军骑军的踪迹,但在某些要害地方,却见到了纵横往来的马蹄印。
按以往的经验判断,敌军骑军的人数,怕是不下于两千。这个费尽心力得来的消息,敌军骑军数字,又和乐进心中吻合了。
甘兴霸故意露出破绽,虚虚实实,就是想引我军往那里去。然后,利用定边军步骑配合的优势,与我军继续对抗,不需冒险。
终于,乐进做出了决定,他也有自己的打算。便是留下主力,继续牵制甘宁,更找人假扮自己,惑敌耳目,他亲自绕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