奔袭游击犹如海浪,给阎行带领的西凉铁骑迎头痛击,各种战法玩儿的贼溜。
同样的,他们跑起来一样很快,只不过片刻功夫,眼前已经是清洁溜溜!若不是己方阵前一片狼藉,士卒的哀嚎不断,阎行和麾下甚至会以为,刚才做了场梦。
令人不愿回首的噩梦,半夜惊醒,也会满头冷汗。
他们到底要干什么?我们只想认认真真的打一场,这么难吗?
不光是阎行,就算是之前与定边军,与九曲战斗过的老兵,此时也有片刻的迷茫。
我们是该继续前进攻击房县港口,封死定边军的来路,还是该追上去,配合友军,将九曲的骑兵彻底歼灭。他们再强,也不过就八百人,围死了,就能赢……
吗?
敌军那个指挥明显很是厉害,他会不知道敌众我寡?是不是有埋伏?
前方看似一片坦途,可要是忽然敌军出现,还是九曲主力?能赢吗?
定边军号称天下无敌,和他们战力一样为人熟知的是,他们打仗很坏。
那么,最坏的是谁?
没有最坏,只有更坏!估计不少和定边军交过手的大将会这样回答你。
如果非要选择一个的话,答案十之八九是臧空臧满之,以及他的九曲。
那就很简单了,如此坏的九曲,会给敌军留下那么大的破绽?见鬼了吧?想到这一点,前方的坦途在阎行眼中立刻变得荆棘丛生,他似乎看见了臧空的脸。
虚兵之计,赌敌军再经过自己一番痛击之后,会疑神疑鬼,不敢继续前进!而两路后援的敌军,忽然看见他出现在面前,不管敌军有多少人,他们会怎么想?
敌军早有安排,他们来迎击骚扰,不住后退,一定是安排好了埋伏等着了!
赵小芳的决断下的极快,也毫不犹豫的做了。他觉得只有如此,才能为周必赢得更多的时间,九曲可以为了同袍牺牲,为了大局牺牲,但必须有更大的回报。
阎行那个傻叉,看他的统军,未必能有那么快的决断。
小芳不是轻敌,而是定边军士卒,尤其是十二队,天生自带嘲讽体质!三大王牌更是如此,嘲讽敌军,使他们的乐趣之一,与轻敌没有半点关系。
事实证明,赵小芳眼中的“傻叉”阎行,的确犯了经验不足的错误。他不但没有率军进击,就连通知两翼后援的反应都慢了半拍,若不是副将提醒,差点忘掉。
于是乎当分成两队的九曲士卒出现在敌军面前,打出他们的经典战术之时,两路敌军将领一样是在犹疑。来敌能如此及时的出现,至少证明他们反应过来了。
如果万无一失的作战计划出现破绽,被敌军抢占先机,眼前的还是九曲。那么换了西凉大将华雄樊稠在此,也会有片刻的犹豫,或者说是一种谨慎。
最后的结果就是,赵小芳答应周必半个时辰,却足足翻了一倍。且一个时辰之后,阎行和两路援军的首领,还在稳步推进,考虑着敌军随时会出现的可能。
与此同时,房县港口,周必率军回归之后,防御工事的构筑立刻开始加强。
“将军,九曲虽然厉害,但毕竟敌众我寡,将军让我出击增援,可以拖住敌军。”知晓前方军情之后,蛟龙军骑兵营司马徐盛立刻请命。
“别废话,全军投入,加强工事,赵校尉说半个时辰,一定会有。”周必头也不抬,自己搬起一根圆木,便往前方而去,此刻港口中全是忙碌的士卒。
猝然遭遇敌袭,军情紧急,但蛟龙军的动作,快速之中依旧沉稳,没有丝毫的慌乱。
不光是老兵,哪怕新兵也是一般。很多时候,一支军队的强大往往在此时体现出来。
拥有以往的光辉战绩,定边军士卒无论对上哪一支军队,都有心理上的优势。说白了,他们是一个俯视的视角,还有人敢主动突袭我们?瞌碎他们的牙,想瞎了心吧?
你现在去问任何一个老兵,他们都是这么想的。危险?不危险还打什么仗?什么敌众我寡,什么形势紧急,最后胜利的一定是我们,这种心理优势,几乎不可动摇。
主将的沉稳,老兵的不屑,自然就会影响新兵,他们也不会觉得面前有什么大不了。
“诺!”徐盛不再坚持,脱下铠甲加入了物资的搬运之中。
鹿岩,拒马,防冲坑,一会儿功夫,所有工事都在井井有条的建设之中。那些站在高处,高声呼喝指挥的,全是工兵营的士卒,他们发号施令,周必也随之而行。
“再往前,再往前,三十步左右,全部往前推,这样我舒服。”一名司马装束的军官,用百里镜观察前方阵型之后,便对高台上的工兵营铜袍大胜喊道。
“向前,向前,全力推进三十步,快,你们太慢了。”后者毫不犹豫的喊道。
林骄,蛟龙军第一军第一曲曲长,也是全军弓弩手的总训。防御战之中,弓箭将会发挥最大的作用,因此,防御工事里最重要的一环,便是工兵队形的设置。
蛟龙军全军投入之时,弓弩手们担当了最轻的任务。且在后方,还有三四十人在闭目养神,那是弓弩手中的精锐,周必是不会让他们消耗精力的,接下来就是他们表现之时。
“我去,终于赶上了,听将军说,敌军有一万多人,还不知道后面有多少,带劲儿啊。这一回,咱们兄弟得让那些儿子们看看,老子们有多厉害。”
一名老兵高声说着,满脸红光,神情语气都极为兴奋,丝毫没有大敌压进的觉悟。
“王三,闭嘴,有劲留到待会儿用,到时候射不准,本司马砍了你!”躺在草堆上的大汉听了,拿开遮面的毡帽,看着对方不耐的说了一句。
“司马放心,指哪儿打哪儿,绝不含糊,偏了一分,你砍我脑袋。”王三立刻答道。
“切~说那么多有个屁用,是英雄是狗熊,打起来就知道了。”司马不屑的说了句,将毡帽重新盖在脸上,继续睡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