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见叶恒,赵大龙赵大状都是笑着颔首,微微欠身。
边保正色道:“大公子,请随我来。”
叶恒眉头飞快皱了一下,跟上了边保。
“刘青……”赵大龙对叶恒身后的士卒招了招手,后者立刻过来见礼。
“幽州此刻还是战场,尚有不少游骑,怎么就你们两个跟着?”
“赵将军,梅队长带着一队士卒跟着了……”刘青看看帅帐,小声道。
“梅小伍?”赵大龙想了想问。
“对,梅队长就在我们身后十余里。”
“你们都给我机灵点,再告诉梅小伍,我说的,让他一定要仔细。”
“诺,将军放心,我们一定护卫大公子周全。”刘青身躯一正。
赵大龙点点头,笑着拍拍对方肩头,这才和赵大状一起去了。
“大壮,前番听说长公子离家投军之事,如今又有大公子,依我看皆是将门虎子,不输将军当年。”走出一段,赵大龙叹道,刚才叶恒身姿步伐已有模有样。
“那是,将军之子自幼家教严格,岂能差了,不过以后你我说说就算了。”
“嗯,对了,你还没说我们该找谁了?”
“还有谁?公义哥不在此间,将军不便说,那自然是长生哥了。”
“对啊,我咋给忘了,长生哥说话,那两个混蛋也得听。”赵大龙恍然大悟。
当年他们一什兄弟,以李长生居长,也最为老实稳重。抛开现在的地位不论,就是叶欢典韦,也都拿他当兄长看,臧空洪彪肯定不敢不听。
那边边保带了叶恒进帐,大公子先是一个军礼递上军情。接着后退一步深深躬身:“孩儿参见父亲。”
张牛角听了一愣,刚才就见来人气度与普通士卒不同,事关军情他也不知该不该回避?没想到来的居然是大公子,仔细看来却有叶郎当日阵上的模样。
叶欢目视军情,挥挥手道:“去见过张帅和张燕将军。”
叶恒闻言上前施礼:“叶恒见过张帅,张燕将军。”
二人急忙身躯一侧,抱拳还礼,张牛角笑道:“大公子安好,果然是将门虎子。”
“张帅谬赞了,他还差的远了。”叶欢一笑,很是轻松的将手中绢帛递了过去。
张牛角一愕,随即欣然接过,又道:“今日观大公子,却有将军当日颍川之风。”
说完双眼落在绢帛上,眉头不由一扬。
如此军情,叶欢对他毫不隐瞒,亦是信任之举。
“高将军让你前来送信,信已送到,就该早归。”叶欢看看叶恒道。
“诺,来前高将军交代,父亲若有何事,可让孩儿带回。”
“有几位将军和军师在,我有何事?你可以去了。”叶欢挥挥手。
“诺!”叶恒应诺转身就要走,此刻恰好老王捧了香喷喷的蛇肉羹进来。
“大公子?大公子来的正好,今天这蛇肉羹新鲜,吃一碗。”老王满脸笑容,言语亲切,对主公的几位公子,他都是极为喜爱的,尤其叶恒叶信。
“将军,若无什么军情要事,还是让大公子用了饭再走。”张牛角一旁道,原本他就想出言,此刻老王开了头,恰好随之。
叶欢闻言微微颔首:“张帅既有此言,就留他一顿。”
“先去换件衣服,再来相陪二位用饭。”
“将军客气,牛角不敢当。”张牛角忙道。
“大公子,走,后面更衣。”李云上前拉着叶恒就走,老王将三碗蛇肉羹放在案上,又将一碗放在羊毛褥子中,处置妥当,方才告退。
“张帅,云渺将军,请……”叶欢伸手相请,说着先行坐下。
张牛角坐下之后,稍稍犹豫,还是道:“将军,如今大军在幽州,典韦将军固然英勇无敌,却恐寡不敌众,是否要黑山之众,西出冀州?”
却原来方才那份军情所言正是冀州战事,典韦是一心想试探袁绍军的实力,双方已经有了交手。张牛角深感叶欢的信任,总觉得黑山军该在此事中出力。
“张帅,先用蛇肉羹。”叶欢一笑,端起碗来就是一大口,面露享受之情。
张牛角与张燕见了,亦纷纷用之,果不其然,老王的手艺可称天下一绝。
“张帅,公义身经百战,行事必有分寸,况他义气深重,嫉恶如仇!袁本初岂敢全力对之?本公子倒也想看看,这几年渤海士卒有了何等长进。”
在叶欢心中,典韦的做法是十分符合他的心意的。虽然从大局出发,他和袁家有了妥协之处,原则上默认袁绍的冀州刺史之实,但从今后着眼……
他与袁本初曹孟德是必有一战的,除非双雄能够放弃心中那份志向。
事情交给典韦去做了,他是埋首幽州战事之中,无暇顾及,理由充分。况且以眼下恶来的用兵,新九军、八军、太原营飞云骑云集,亦不惧袁绍。
“将军说的是,典韦将军豪杰之姿,大将之才,牛角素来佩服,一切听凭将军安排便可。”张牛角颔首道,他表明心意已然足够,两军对阵,何人能胜叶郎?
“张帅亦不必过谦,如今幽州拿下,前番所议之事便可行之。我与将军六县之地,再派遣士卒民夫加以开荒,今后此地,依旧在张帅掌控之间。”
叶欢抚须笑道,张牛角的黑山军民会是他的杀手锏,但却不是现在。
当日诸葛有隆中对,鲁肃有榻前对,皆是为其主深谋远虑,指明方向。
毒士贾诩,论眼光,说用谋,绝不逊于之前二人,但咱们文和不弄什么对。
“将军击败公孙瓒,当可跨有并幽之地,以定边之勇保其安,以子布子纲诸先生之力保其和,内定朝中,外和诸侯,待蓄势足矣,兵锋所指必袁曹也……”
早在叶欢亲出幽州之前,他与贾诩便有过一番彻夜长谈。后者亦为定边军拿下幽州之后的局势做出了布局,在叶欢眼中,毒士所想可谓面面俱到。
“黑山有地形之利,乃冀州心腹所在,黑山军在一日,袁本初必会如鲠在喉。而以主公之德之能,可让张牛角等辈归心,则其虽有所谋,然亦奈何?”
“此处不动则已,一旦动之,就是主公安定冀州之刻。”当夜贾诩之言,犹在耳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