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早朝,八羌首领彻里吉拜见少帝,天子代之颇为厚重,亲赐午膳与金安殿偏殿。
叶欢当然乐见其成,原本凉州来使,别架傅燮最为合适,但他与自己却有师门之份。
与此同时,在叶家的练武场上,马超一脸讶然之色。
八十回合,他竟然没有拿下叶信!
对方比他还小将近两岁,这让自傲的他有点难以接受。
原本求着父亲跟舅父来到晋阳,马超还想着能一见叶欢典韦及燕人张飞的武艺。
可没想到,不等三人出手,一个刘信已然这般厉害!
“典将军和张将军都说了,十年之后,信弟就有可能超越爹爹。”叶恒前日之语尤在耳边,一开始马超并未太过放在心上,但现在,他是真正信了。
“孟起兄,怎么样,我信弟之勇是不是世所罕见?”叶恒得意的问道。
“大哥,爹爹说过,切磋算不了什么,孟起兄应该有所容让。”叶信忙道。
“嗯,叶恒说的对,叶信你果然厉害,咱们明天再来。”马超却连连点头一脸认真,惊讶过去,心头豪气又起,这趟晋阳没来错,一定要向叔父与二位将军多多请教。
马超这么想,也是如此做的。叶欢没有让他失望,悉心指点毫不藏私,为此彻里吉还特地调整了归期,让马超跟着征东将军足足学了一月,方才踏上归途。
进入九月,秋收与南山武院两头奔忙让叶欢不亦乐乎,恨不得能分身为二。
幽州之处,公孙瓒厚待典韦,言及灾情他早已平定,对代郡之事则是只字不提。
在叶欢眼中,白马将军的反应是颇为反常的,恐怕会有什么动作。曹操则在善待张机的同时,加快了进军青州的脚步,新任豫州刺史袁术不甘落后,纪灵率三万大军前往。
同在九月,扬州会稽发生叛乱,刺史刘?征讨不利,各地世家纷纷组织私兵对之。
冀州,南皮,骠骑将军府。
初冬之时,天气已经颇为寒冷,大堂之内烧起了炭火。
袁绍居中而坐,正在拈须沉吟。
“主公,机不可失,有秦世作为内应,我军突起发难,定让刘玄德防不胜防。此人志向不小,麾下又有良将,设若不能将之剪除,则冀州必难入我手。”
出言铿锵的青衣文士正是南皮主簿田丰,面上一派坚定之色。
“元皓,征讨刘备,师出何名?绍不能为人诟病。”袁绍双眉微微一皱。
“主公,欲加之罪何患无辞?平原如今不过三千士卒,余者郡国,老弱多矣。单是秦家,便有壮丁千余,我军大军压境,迅雷不及掩耳,定可一举功成。”
“主公,如今曹孟德出兵青州,主公之弟亦意在此地。二者得之势力将进一步增长,而我军此时再按兵不动,若被韩文向醒觉过来,平原极难再下。”
“冬季用兵,虽是有悖兵法,可也正因如此,可收奇兵之效啊。”
袁绍闻言眼中精光一闪,倒点了点头:“先生之言有理,正南又如何看?”
被问话的文士坐在田丰对面,亦是一派思索之状,正是南皮长史审配审正南。
“主公,元皓之言是也,时不我待,若是出兵必要雷霆之势。”后者起身道。
“好。”袁绍说着一拍案几:“二位先生既有此言,来啊,给我……”
“主公且慢。”见袁绍想要召集众将,田丰却出言阻止。
“先生何故阻我?”
“主公,我军此战在速,在发起突然,让刘备防不胜防。为保军情之安全,主公可以亲笔下达军令,各军大将只需知道所部军情便可,如此可策万全。”田丰侃侃道。
“哦?难道元皓认为,我南皮城中会有敌军细作?”袁绍眉头一拧。
“主公,有备无患,平原之战不容有失,拿下此地,驱逐刘备,便可断韩馥一臂。”
“主公,以军而论,田元皓之言善也!”
“既然如此,那先生准备如何用兵?绍当洗耳恭听。”袁绍欣然道。
“主公请看。”田丰说着,在木架之上展开一副地图。
“我军可以高览将军,淳于琼将军自青河,宁丘二处两路夹击高唐。若刘备率军来援,则秦家便可在平原发动,让颜良将军领骑军走此处,与之策应。”
“倘若刘备不来高唐,便强攻下之,双方兵力悬殊,他一样守不住平原。”
“田先生,可让文丑将军领冀州骑一部至此,万一战局有所意外,我军还能断韩文向来援之路。与之同时,高、淳于二位将军一定要把声势做足,掩护冀州骑开进。”
审配微微颔首,又点指地图补充道,出言亦是信心十足。
“正南此谋颇高,那颜良将军的动作还要更快,设若邺城有军来此,恰好袭之!韩文节善于治政,却失决断之处,麾下亦无良将,他真的前来才是我军之幸。”
“元皓,正南,以二位先生之法,刘玄德凭借一郡之力,断难与我军抗衡。但拿下平原之后,韩馥便会有所防备,就算此人不足惧,却会有人不愿见我军如此吧?”
“主公所虑者,必是晋阳叶悦之耳。此人麾下谋臣良将众多,定边军战力坚强,又有天子在手,的确是大敌。可主公亦要思及,他善待刘备,与其兵甲,更为其正名……”
“难道当真就是惺惺相惜?以丰之见,怕是限制主公才是其目的所在。之前一战,恰因我等小看刘备才有所败,但其背后,又岂能没有叶悦之支持?”田丰言中不乏愤懑之意。
“元皓兄,我亦知兄言不差,但主公不得不虑。眼前刘备羽翼未丰,还难成大害,但我军将之剪除之后,正面邺城,那以叶悦之的为人便不会坐视。”
审配说着一顿,看了看袁绍方才续道:“万一定边军当真加入,我军又该如何对之。”
袁绍听了亦是微微颔首,倒并非畏惧,只不过他对叶欢了解越深,就越知道定边军的强大。自己想取韩馥而代之,当真与叶郎定边正面交手,又岂能不三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