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见前方那位鬓角斑白,健硕精神的战将,赵云飞马上前。
“十二队队长赵云赵子龙,见过淳于将军。”标准的军礼毫无瑕疵。
淳于落下马相扶,仔细看看面前之将,面上现出欣慰之色。
“子龙不必多礼,十二队乃将军亲卫,历任队长皆是豪杰之士,多已成军中战将。如今子龙继之,不日当可名扬四方。”淳于落出言很见热情。
“将军谬赞,云初来乍到,不敢与各位将军比肩。”
“哈哈哈,我都听人说了,子龙在渔阳与张翼德大战百合不分胜负,这般武勇前面几个可不如你?你也不必客气,这样端着说话,还挺累。”
赵云闻言也笑了:“淳于将军军中前辈,还要多多指点。”
淳于落轻轻拍了拍赵云肩膀,见他并不抗拒,又重了一些。
“走,你我帐中说话,我已得到将军军令,全力相助子龙。”
说完二人上马便往营中而去,进了帅帐,大幅的地图已经挂好。淳于落立刻开始为赵云讲解兖州军情,没有客套,没有拖泥带水,一切顺理成章……
“子龙,将军善兵善练,尤其骑军,天下诸侯,能与我定边相提并论者不多。白马义从算一个,西凉铁骑算一个,而今兖州,夏侯妙才的虎豹骑亦不俗。”
听到白马义从四字,赵云的眉头微挑,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。
“夏侯渊乃是曹孟德族弟,武艺高强,弓马娴熟,当年将军对之很是看重。”
“典军校尉夏侯渊,三日六百,六日千二,这句话说的就是虎豹骑!”
说到这里,淳于落目视赵云,正色道:“子龙应该也熟悉我军,夏侯妙才能为我军之能,很不容易,其人最善奔袭,一旦遇上,必要小心。”
“虎豹骑,夏侯渊,将军放心,云记下了。”赵云重重颔首。
淳于落之言不是自傲,而恰是点醒,定边军不但战力坚强,装备马匹皆是顶尖。兖州并非产马之所,夏侯妙才尤能赢得此名,定然才干非常。
“夏侯渊兄长夏侯惇,曹操族弟曹仁曹洪,并称宗族四虎,皆将才也。此外还有陈留营统领乐进,青州营统领李典,亦能征惯战之将。”
淳于落侃侃而言,赵云全神倾听,一个时辰转瞬即过。
此时又有一身材高大,气质彪悍的战将入帐,一见便是久经沙场之辈。
“子龙,这是我二军骑兵营统领司马凌,他亦会率一部为你接应。仲年曾随张文远将军青州讨贼,对兖州地形及众将更为熟悉,你们多多切磋。”
赵云闻言起身,对来将一抱拳:“赵云见过司马校尉。”
司马凌亦抱拳还礼,礼数是极为周正,但态度就不似淳于落那般了。
对此淳于落就像没看见,赵云心中暗暗点头,定边军特色来了。
“子龙,我定边军中都是硬骨头,打仗没得说,但脾气也有点臭,想让他们信服,就要拿出真本事,否则什么都没用。”前来晋阳,张飞就说过。
“子龙,要想让他们服,最好的就是战绩,你用武力便是欺负人了。不过你放心,配合作战谁也不会掉链子,军令一下亦是令行禁止。”典韦亦有此言。
就拿眼下的十二队来说,很多士卒是因为将军的关系尊重自己,叶欢和淳于落一样对此不闻不问。于禁,麴义,包括张飞,也都有这样的经历。
“司马校尉,此乃云之行进路线,校尉细观可有不妥之处?”赵云起身到了地图之前,手指在其上画出一条曲线,对司马凌问道。
如此特色,却也正对他的口味,凭自己本事赢来,那才是名副其实。
兖州,陈留,右将军府,书房内曹操正在教女儿曹葳习字。
看着纸上工整的字迹,不由抚须颔首笑道:“葳儿这字,却比你哥哥强。”
小曹葳听了,抬起头来甜甜一笑:“爹爹教的好,义父送的纸也好。”
“哦?”曹操一顿,随即问道:“葳儿你说,是爹教的好,还是义父的纸好?”
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,曹葳侧头想了一会儿,笑道:“都好。”
“哈哈哈哈,葳儿聪明,两边都不得罪,不过爹爹还真没有你义父造纸的本领,说起来,爹爹还是跟着你们沾光了。”曹操大笑,面上很见欣然。
“爹爹,义父上次来信说了,他要送给葳儿和哥哥一样的小马,什么时候能到啊?”曹葳说着起身,扯住了曹操的衣角,轻轻晃动起来。
“葳儿放心,你义父欠你的东西,哪一次失言过?”曹操轻抚女儿头顶,叶欢当年认了干女儿,可没有忘记过,那些大同纸都是送给她和曹昂的。
“嗯!”曹葳用力的点点头:“义父说话算话,肯定会给葳儿的。”
看着女儿提起叶欢的亲昵神情,曹操不由心中一动,蹲下来问道:“葳儿,若是有一日,爹爹和你义父打架,葳儿你帮谁?”
曹葳毫不犹豫:“当然帮着爹爹你啊。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曹操得意大笑,将女儿揽入怀中。
“因为义父太厉害了,爹爹你肯定打不过他。”曹葳继续说着。
“哈……哈哈。”曹操的笑声明显有点干涩,不由摇头。
“主公,文若先生与仲德先生到了。”此时门外传来侍从的声音。
“快请。”曹操回了一句又笑对曹葳:“葳儿你去玩一会儿,爹爹有事。”
“哎~”曹葳点点头,转身见荀彧程昱进屋,便上前见礼问好。
“爹爹,你记得催催义父,葳儿想快点要小马。”出门前曹葳留下一句。
曹操摇摇头,看着二人微微一笑:“征东将军这人缘却是极好,小孩子都愿意与之亲近。”
荀彧与程昱一笑落座,侍从立刻捧来茶水,等他出门,前者方才出言。
“天子以前长沙太守张机张仲景为巡查使,核查赈济各地灾情,按路程算,再有三四日就该到了,不知主公何以对之?”
曹操一笑:“张先生医术精湛,谦恭仁厚,却比典公义好的太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