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溪酒馆楼上雅间,简雍与庞统诸葛亮把酒言欢。
楼下凭窗之处,一个年轻公子自斟自饮,目光不经意之间会扫视全场。
方才的一幕,令得众人津津乐道,今天来的巧,却是见识到了。
两位少年如此聪明,却不知是哪一家的才俊。
年青人没有想这些,他今日前来的目的就是护卫简雍。
清四乃是清风中人,身手高强,而年青人代号“暗四”,与之一明一暗,以策万全。暗四原名王杰新,当年曾参与过叶欢与王越南华的废村之战!
片刻之后,一个儒衫老者出现在酒馆门前,身后跟着个布衣钗裙的女童。
老者长相平平无奇,一身儒衫洗的发白,面上带着隐隐怒色。
女童十一二岁年纪,挽着双发髻,生的并不好看,甚至有点丑。
可见二人到来,排队的很多客人都抱拳为礼,侍者很恭谨的迎了上来。
“庞先生,今日顶层雅间有远来贵客,先生可否……”
老者摆摆手,颔首道:“老夫今夜不是来喝酒的,刚才可有两个少年入内,他们一个……”接着便将二人的长相说了一遍。
“有有有,二位公子聪颖无比,解了本店之题,现正在雅间与贵客饮酒。”
“师父,师父,怎会亲自来到此间?”一个身材高大的年青人跑了过来,面上颇有惶然之色,额头汗珠密布。
“哼,元直你很会成人之美啊,士元顽劣不堪,你也为他张目?”
“不敢不敢,庶岂敢如此,快马前来,是寻二位师弟回去的。”
“此间不是说话所在,回去再与你分说。”老者看了年青人一眼,又对侍者道:“劳烦带老夫前往,通报一声客人,就说庞某求见。”
“是,先生请。”侍者不敢怠慢,立刻相请,亦有人上楼报讯去了。
老者随之进屋,客人们起身招呼的更多,庞先生庞老之声不绝于耳。
女童轻轻拉了拉年青人的衣袖:“元直哥哥,叔父这回是真生气了。士元哥哥也是,自己来就算了,还带上孔明哥哥。”
年青人听了俯下身来,在女童耳边道:“师父最喜欢你,到时候一定拉着点。”
“哎!元直哥哥放心,月英知道。”女童干脆的答道。
一行到了三楼,简雍与两位少年却依然在梯口相迎了。
“末学后进,平原简雍,见过庞先生。来前征东将军叮嘱,到了襄阳,一定要见过先生,故求之与蔡治中,未料今夜与此相遇。”简雍施礼语气尊敬。
此刻庞统和诸葛亮却是局促不安,低着头上前见礼,也不敢说话。却原来老者正是荆襄名士庞德公,此番出来访友,徐庶随之,恰好闻人说了酒馆之事。
庞德公看也不看二人,抱拳回礼:“宪和客气,叶将军能让你为史前来荆州,消弭兵祸,足见君之才干。当年与将军一唔,甚为投契,可惜缘铿一面。”
“前辈谬赞,雍不敢当。将军说了,上次先生说起的孤篇,他有幸寻到,以并州最新出产的纸张抄之成册,明日有暇,雍当送来。”
庞德公闻言一喜,拈须颔首:“悦之当真信人,有劳宪和了。”
平叛江夏之时,叶欢求着姐夫蔡晟,二人有过一番言谈。庞德公对之学士亦极为欣赏,尤其是那“心学”之术,造诣极高。
之后年岁,双方亦有书信往来,叶欢送了他不少书籍。当日叶郎重病之时,庞德公亦是日夜忧虑,后来闻听大愈,还特地找来司马徽黄承彦欢饮。
“将军深敬先生学识,今夜恰有佳酿,不知能否请前辈一饮。”
“悦之让宪和给老夫送书,岂能不尽地主之谊?只是……”庞德公说着一顿,眼光终于落在了庞统和诸葛亮的身上。
“这两个顽徒行止有缺,叨扰宪和了。”
“士元孔明,还不给宪和赔礼。”
二人如奉纶音,对简雍躬身为礼,庞统言道:“原来宪和兄是朝廷使臣,叶将军麾下,难怪有如此气度,小子失礼,宪和兄见谅。”
“岂敢岂敢,原来士元和孔明是庞先生之徒,果然名门高弟。”简雍回礼道,今晚出来遇见二人已经是惊喜,没想到还能遇见庞德公。
“宪和,孔明为我弟子,士元则是从子,生性顽劣……”
“先生,进屋再言,少年意气,原本便是如此。”简雍笑着相请。
一众进屋重新落座,此时庞统和诸葛亮就不敢坐了,一左一右站在庞德公身后。那个女童则很自然的靠近后者,还没好气的看了庞统一眼。
“宪和,此亦是老夫弟子,颍川人士,姓徐名庶字元直。”
年青人闻言稍稍一愣,很快恢复如常,对简雍抱拳躬身为礼。
“先生之徒,皆是器宇不凡,方才观二位之能,元直想必亦是俊才。”
庞德公闻言却是有些踌躇,但片刻之后还是断然道:“宪和,今日与君初见,老夫失礼,却有一事相求。”
“师父……”徐庶听了身躯一震就要出言,却被庞德公摆手阻止。
“先生言重了,却不知何事,雍当尽力而为。”简雍心知有异,连忙答道。
“师父,徒儿之事,却不能……”徐庶还想说话。
“好了,你是一时义愤行差踏错,以后更要警醒,勿复多言。”
说了弟子,庞德公这才对简雍道出原委,只是言语之中多少有些不自然。
“哦,原来如此,先生爱徒之意,雍佩服。”简雍听完由衷道,原来徐庶为友人报仇杀了强徒,这才隐姓埋名来到荆州之处,现在改名叫做单福。
庞德公名声在外,与自己初次见面就出言相求,且还是一件棘手之事,难怪言语之中多有不自然之处。但由此推之,亦可见他一片爱徒之心。
但同时简雍心中亦是好奇,照理说庞德公名气极大,又与蔡晟蔡治中为友。以蔡家之势,此事虽然颇难却也难不住,为何要舍近求远来求自己呢?
“将军说过,庞尚长是其好友,此事若按所述,那人亦是罪有应得。加之其师徒之情,我便……”简雍想着就要出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