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都洛阳,这几日接二连三发生了几件怪事!
御史吴优在自家如厕之时,忽然晕倒,掉入坑中溺毙。
郎中秦具前往东郊纵马,却是坐骑忽然发狂,跌落马下而亡。
此二人皆是曾与相国董卓有过争执的大臣,不禁引起了众人的关注。
相国在朝堂之上派人彻查,得到的结论却是意外,只能为其厚葬加封。
老臣们亦是有口难言,董卓此事还做的十分漂亮,尔等去查,后果可想而知!
叶欢心中清楚,此定又是李儒之谋!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存在,董仲颖的手段比起原本时空之中怀柔了许多。但还没目空一切的他,却要比之前更难对付。
精于刺杀的王越或是其手下动的手,怕是谁也查不出什么证据!
一时间大臣们人人自危,生怕“意外”落在自己身上,反对相国的声音顿时小了许多。
大汉光熹二年正月十八,晴,宜上梁,坐官,忌祭祀,远行。
未正,少帝刘辩如常就寝,今晚寝宫之中的熏香似乎稍稍浓烈,颇有安神之效。躺在榻上,不片刻就进入了梦乡。
天子做了个梦,梦见前将军叶欢率军杀进洛阳,董卓仓皇而逃。叶将军一身披挂,威武雄壮的迈步而来,到了自己面前躬身为礼,刘辩兴奋的上前抓住对方手臂。
“师傅,你终于来了。”说这句话时,天子的面上已有泪痕。
“陛下,微臣救驾来迟,你受苦了。”
“师傅来了就好,来了就好。”刘辩连连摆手,口中不断的道。
也许是太过激动,天子觉得自己发出了不雅之声,随即鼻尖飘过一阵臭味……
他不由摇头,眨眼的功夫,眼前场景忽然变了。
依旧躺在榻上,但上方却出现了一张面孔,刘辩一惊就要出声,嘴却被一张大手捂住。
“陛下,是我……”
少帝的双眼陡然间睁得老大,他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,再看。
“微臣改扮过,你别说话,今夜便带陛下离开洛阳。”
师傅,是师傅来了,他的声音刘辩绝不会听错,当下微微点头又向幔帐外看去,两个内臣已经睡了过去。而在他床榻的一侧多了个洞口,又有一人从中而出。
“陛下,快脱衣服,换上这个。”叶欢取了夜行衣递给刘辩。
天子毫不犹豫,脱下身上的服饰,那边叶冬也迅速的将之换上。
“陛下可安睡了?”此刻门前出现一个黑影,声音传了进来。
刘辩穿衣的动作立刻一僵,此时他看着叶欢,一个心脏剧烈跳动似乎要从口而出。
“陛下已经睡了,无事。”一个声音在身边响起,刘辩讶异的侧头一看,正是身穿自己服饰的年青人,那声音和内臣一模一样!
黑影离开了,刘辩小心翼翼加快了穿衣的动作,不发出半点声响。
等他换好衣服,叶欢便指了指床榻上的洞口,刘辩会意跳了进去。
内中有着一段斜坡,顺着滑了约莫有三四丈,他才感觉到脚踏实地。
地道之中有着柔和的白光,光源则在一个女童手中。
刘辩对之很熟悉,是师傅身边那个叫张离的侍女。
寝宫之内,叶欢正在和叶冬做最后的交代。
“三个时辰之后,你就撤,若有变故,该撤则撤,我自有安排。”
“公子放心。”叶冬说着比出了一个手势。
“千万小心!”郑重说完一句,叶欢闪身跳入了洞口。
叶冬一笑,将垫被重新铺好,自己钻入被中,右手又是一扬。
片刻之后,两名内臣醒了过来,互相对视一眼,再看看榻上,天子正侧卧而睡……
叶冬一点也不紧张,根据数夜来的观察,内臣不到早上,脚步根本不至床榻之侧。但为了有备无患,他的右手之中扣了两根银针,中者会立刻迷晕。
当叶欢的身影滑下地道之时,刘辩不可抑制的扑了上去,眼中则有孺慕之情。
“陛下,此处不是说话之所,快走,出了东都再说。”叶欢言中亦不乏怜惜之意。
刘辩抓着师傅衣衫的手紧了紧,却是小声道:“师傅,母后怎么办?听说她病得很重,相……董卓根本不让我见母后。”
“陛下,只要你在,大汉天下就在,董仲颖也不敢如何,容微臣再思营救之策。”叶欢轻声言道,心中却在叹息,救天子已是极难,若还有皇后,断然不能。
刘辩默默的点点头,转身跟着张离猫腰进了洞口,叶欢随后跟上。
思考再三,他还是亲自来了,因为只有自己能让天子听命配合。换了他人,就算有自己的信物,刘辩未必就能相信。
跟着张离穿梭在地道之中,刘辩不禁有些兴奋之意,虽然还是担心母后。但今日笼中之鸟终于展翅飞出,有前将军在,定不会再过那种终日提心吊胆的日子。
都说重大的变故会让人成熟,刘辩也是如此,他经常可以在相国的眼中看到森寒的杀意!假如不是师傅的诏书,这段时日根本不知怎么才能熬下来。
走了大约有一炷香功夫,刘辩就听见身后传来沉闷的声音,似乎有什么重物落地。
回头一看,叶欢就在后面,再往后,却是一块巨石落下,封死了来时之路。
那是大公子安置的“断龙石”,乃为万全计,他当然不会忘了叶冬。地道之内有着另一条岔道可以通往城西宅院,那里自然会有安排好的人接应。
再行了一阵,刘辩觉得呼吸不畅,胸口发闷。此刻却是张离回身,取出一个药瓶在他鼻下晃了晃,一股恶臭顿时令的少帝做呕,但随即发现精神却为之一振。
又走了盏茶功夫,终于到了地道的尽头,张离起身在头上有节奏的敲击了几下。随之一道暗门打开,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。
张离飞身而上,刘辩紧随其后,两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他的臂膀,将他提了上去。
看清面前二人的样貌,右边那个天子也认识,是为师傅驾车之人。
几乎与之同时,洛阳某一处民居之内,正在打坐的王越忽然一阵心惊肉跳!他立刻睁开双眼,黑暗的屋内似有精光一闪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