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坚说着忽然一顿,眼光看向了叶欢,片刻之后双眉一扬,笑着连连点头。
“悦之,这几日在帅帐之中,近年来的战况没少看吧?”
“离开兖州半年,大小七十六战,我军歼敌六万七千六百四十六人,自身伤亡两万三千余。其中最大的一场就是文台兄与本初兄配合所为,拿下两县,歼敌万人!”
“坚方才所言,悦之你应该早就想到了。”孙坚眼中透出一抹敬佩之色。
“既然黄巾不善小规模作战,欢将战线拉长。留给波才的选择不外两种,分兵对之,或是云集主力抱团而战。前者乃我军之长,后者我有机动优势,可分而对之。”
“以长击短,料敌在先,查敌在先,难怪天子司空皆以悦之为帅。”孙坚叹道。
叶欢闻言一笑:“怎么着,小弟这南线主帅,文台兄还有点不大服气?”
“哈哈哈,的确有些不服,但只因我等皆年长与悦之,但军中就该论战绩。自讨贼以来,坚可不如你远矣!可方才之言,却是令坚亦获益匪浅。”孙坚说着一抱拳。
叶欢摆摆手:“文台兄你不必太谦,此番大战欢初为主帅,还需兄长多多提点。”
“悦之,我怎么感觉你这话有点假了?”
“哈哈哈哈,文台兄看出来了?主要小弟难得谦虚。”叶欢一阵大笑。
孙坚连连摇头哭笑不得,但心中对叶欢为帅是十分认可的,看他点兵派将从容自若,分析敌情如数家珍。当然还有这最后之言,也唯有叶悦之能在狂傲之中不失真诚。
“悦之,除了战略之外,你这两路齐攻是否也有平衡之意?”孙坚忽然想到了什么。
“然也,不过并非主因,我也想看看黄巾这年余的长进到底有多大。”
二人正在说话之间,忽然祖茂跑来求见,进了帅帐犹豫一下就与孙坚耳语。
“什么?伯符怎会寻来此处?”后者闻言双眼一瞪道。
“伯符?那不是小霸王孙策?他十一就能杀贼,难不成是来投军?”孙坚的声音不算大,但叶欢耳朵多尖啊,听了个清清楚楚,面上如常心中却很想见见这将门虎子。
“悦之,我那逆子居然追到军营来了,坚先告退。”
“伯符来了?那欢当一见,大荣,这事有必要瞒着我吗?”
“不怪大荣,此乃坚之家事,这小子不过十二,就喊着要投军杀贼。”
“哈哈哈,我听文台兄说过,令郎十一便能杀贼了,将门虎子也!十二怎么了?甘罗十二为丞相!文台兄你也不必回去,大荣去将你家公子请来,就在这里用饭。”
祖茂闻言先看看孙坚,后者稍作沉吟便点点头,祖茂这才去了。
“文台兄,既来之,则安之,你我继续说波才。”叶欢一言,二人又说起了讨贼之事,除了戏志才之计,大公子并无隐瞒之处,他如此进军就是要以稳为上。
约莫一盏茶功夫过去,帐外传来脚步之声,祖茂带着孙策在帐外求见。
叶欢便请入帐,只见祖大荣身边那皂袍少年身材高大,猿臂蜂腰,双目炯炯有神,眉宇之间似极孙坚。唇边绒毛使得他尚显稚嫩,可一股英气却已然掩盖不住。
少年大步来到孙坚面前跪倒,郎声道:“孩儿拜见爹爹。”
“你先起来,见过汝叶叔父。”孙坚欲言又止,叫起孙策让他见过叶欢。
孙策闻言起身,眼光当即落在叶欢身上,眉目之间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激动之意。
“孙策给叶叔父见礼!”说着躬身一礼。
叶欢单手一扶,再看了看对方才笑道:“伯符,你寻来营中,所为何事?”
“策许久不见父亲,心中想念,此时蛾贼作乱,爹爹为国杀贼,策也不能落后。”
孙坚听了眉头一扬就要说话,叶欢却摆摆手抢在了前面:“伯符你从富春而来,路上多有贼人所占之地,汝就不怕?”
“不怕,策自幼从爹爹习武,数年来从未断绝,该有自保之力。”孙策毫不怯场。
“哦?那伯符你细细说来,到底有何能为?”叶欢越来越感兴趣了。
“叔父,小侄现在能举四百斤的大石,能开三石弓,射天上飞鸟,还能奔马绕树。”孙策一番诉说,虽说还知加以掩饰,可那淡淡的得意却是掩之不住。
“汝这竖子,狂言无忌,学得丁点本事,岂敢在你叔父面前卖弄?”孙坚忍不住喝道。
“哎~文台兄,少年意气,本来就该如此。令郎十二岁就知为国杀贼,胜欢多矣。”叶欢一笑拦着孙坚又道:“我看今后伯符青出于蓝而胜于蓝,未可知也。”
“悦之,你这……可不能如此惯着他。”孙坚狠狠的看了一眼孙策。
“边保,把我的铁胎弓拿来!”叶欢说了一句又谓孙策:“伯符,我这铁胎弓有八石之力,倒要看看你能到如何程度,切记不可强撑。”
边保闻言送来铁胎弓,有点担心的递给后者,孙策却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。
但见他沉腰弓步,双臂发力,渐渐就将铁胎弓拉开,缓缓的成了满月!
“好!好!”叶欢上前接过,孙策虽可拉开此弓,时间一长必定难以支撑,但亦极为不俗了。
“小子你少要得意,不过拉开而已,自己想想你能射几箭?还有多少准头?你悦之叔父仗此弓,城下两百步一连五十三箭箭无虚发,你那点弓术……哼”孙坚摇摇头言道。
闻听此言,一开始还有点得意的孙策有点沉默了,但听父亲后面之言,却立刻看向叶欢。他拉过铁胎弓,强要为之能连射三箭就不错了,还不论准头,而面前的叶欢!
少年总是不服输的,哪怕冠军侯名扬天下,但眼前孙策却有了惊讶。
“文台兄此言可是不妥,欢那时十八,边军历练两年,我和伯符一般大又哪里拉得开?”看出孙策眼中的惊讶,叶欢只是微微一笑,拍拍他的肩膀对孙坚道。
“叔父箭法如神,能教教策吗?”孙策不失时机的问道,爹爹是绝不会虚言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