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得月楼与贾诩用了中饭,下楼告别时傅燮已经约好了简雍,闭月阁,芙蓉馆。
让人送贾先生回去,叶欢又回到了羞花馆门前的逍遥椅上。洪彪带着数百人砸了整整一个上午,可见此馆的规模有多大,而定边军要为将军出气砸的又有多彻底。
砸的累了,刚才还有专门的车辆前来送饭,简直是闻所未闻。
“大公子,京兆尹郭大人来了。”叶让一路小跑过来轻声言道,随即人群分开,郭凤的车仗开了过来,叶欢见了微微一笑,亦是起身相迎。
郭大人下车快跑几步就到了面前,满脸笑容的道:“冠军侯,下官偶尔路过,此是何故?”
“哦,欢与羞花馆有点私怨,今日来惩诫一番,有劳大人了。”叶欢轻描淡写。
郭凤看了看一旁的刘阳,见他已是一副认命的样子,心中暗笑口上却道:“既是私怨,下官就不过问了,若是大公子有何不平之处,京兆尹不会放过不法之徒。”
“大人客气了,欢也不愿给府上添麻烦,自己解决就是了。”
刘阳一旁听得心里直抽抽,你来砸我的生意,听大人的意思反而我是不法之徒?叶悦之,你当真是蛮不讲理,颠倒黑白!可想归想,让他说出来又哪里敢?
寒暄几句之后,郭大人就告辞了。接踵而来的是禁军方俊,他并非如郭凤一般得人指点,而是真心实意的为叶欢站台来了,想起大公子待他的心意,便是树敌亦顾不上。
“悦之,吃过了吗?还没砸完?人手不够?”方将军出言一副跃跃欲试。
“还不是你们城门的破规矩,我弄个一千人来,早就砸完了。”叶欢没好气的道。
“我去,悦之你不要跟我发火,城门?你要带人谁敢挡你?我帮你砸就是了。”
“谢了,今天是私怨,本公子从不会让人说我仗势欺人,你别添乱。”
“这话说的,悦之你看看,今天来的都是你江夏旧部。”方俊正色道。
叶欢负手一看,所有的禁军士卒皆是肃立,看着将军的目光中透出的皆是崇敬。
“哈哈哈哈哈,好兄弟,心意我领了,不过这打砸的活,还是彪子干的专业。”
二人正说着话,又是一列车仗而来,到了面前下车,赵忠缓步而来,身后还跟着姜馥。
“悦之,正主儿来了,放心,别人怕他们,方某不怕。”方俊笑道。
叶欢拍拍对方的肩膀,也不说话,眼光就落在了赵忠身上。
“哎呀,这场面大了,连赵常侍都来了,那可是天子身边的人。”
“赵常侍?他是来和冠军侯为难的?”人群中又有议论。
到了近前,赵忠还在思考着怎么开口,姜馥对叶欢行了一礼却是先说话了:“君侯,我奉陛下之命,要先做一件事。”
大公子微笑颔首,姜馥便带人走到了羞花馆前,随即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倒了门前石狮。前者还一脚踹坏了大门,这才若无其事的拍拍手,又踱回了叶欢面前。
这一下刘阳是真的傻眼了,本来他还指望赵常侍是来为他做主的呢。可听姜馥的说法,又是如此作为,那代表什么?就连天子都要为叶欢撑腰。
“什么大事儿要劳动赵常侍来此啊?”大公子看似客气,却连拳都没抱一下,心中也在转着念头,天子如此示意却是表达什么呢?按理灵帝是不应该参与其中的。
“哦,陛下对君侯恩宠有加,闻听此事特地派老奴来问问,是谁得罪了君侯。”赵忠挤出笑容道,要是放在从前,赵常侍绝不会如此低声下气,但此时……
“哎呀,这些小事岂敢动圣听?欢就是看这羞花馆不顺眼,想砸就砸了呗。”叶欢微微一笑,云淡风轻的道,天子派赵忠前来,难道说……
一众听得白眼直翻,闹出如此大的场面,感情就因为你大公子一句不顺眼?
“嗯,大公子言之有理,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?”赵忠一言又令人绝倒。
“赵常侍奉天子之命而来,欢岂能不从?”
“那便请君侯车上说话。”赵常侍伸手相请。
说完叶欢与赵忠一同登车,御前侍卫们就在车边五丈护卫,围观者见了都是心痒难熬,却也不知大公子和赵常侍究竟谈了什么?
约莫一炷香功夫,二人重又下车,看样子谈的还比较融洽,下车之时冠军侯扶了赵常侍一把。随后赵忠和刚才的姜馥一般,到了羞花馆门前踢了那倒地的石狮一下,这才离去。
中元阁中,太尉崔烈与司空张温正在与天子议及兖州黄巾战事,二位大人的意见很是一致,要借田猎天象祥瑞之事对黄巾发动攻击,叶欢便是最佳的人选。
“陛下,朱中郎已经数次来信,要增加前线兵力,如今我军携平叛西凉之威,正其时也。蛾贼与大汉终是心腹大患,而悦之对蛾贼之威慑无人可比。”张温正色道。
“陛下,司空之言是也,悦之麾下定边军虽只数万,但其百战百胜之名就是对蛾贼的最好打击,凉州回来一月有余,悦之的伤也该养好了。”崔烈亦道。
二人一心为国,其实早有此想,可此时掌控天下兵马的乃是大将军何进。一开始大将军对派叶欢出征是持赞成态度的,但田猎回来之后却发生了改变。
何进言及,渔阳叛乱牵扯了大汉不少兵力,东都洛阳总要有兵可调。西凉平叛虽说十分顺利,但十数万大军损耗当是不小,因此冠军侯叶欢暂时不能轻动。
“二位爱卿,朕亦知蛾贼乃心腹大患,但此次田猎,为追缴刺客,悦之在地宫之中受创七处,一切都是为了护卫朕与社稷,此时让他出征,朕过意不去。”
“啊?悦之受创七处?”崔烈张温闻言不由一愣,他们倒是没有察觉。
当日叶欢的剑伤因玉佩的战场幸运而愈合,但血迹尚在,天子与皇后及张让都是亲眼得见。冠军侯虽是行动如常,灵帝心中却是他在硬撑,这才对之更加心存愧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