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着叶欢到了地方,看着他揭开草盖露出洞口,华育实在是忍不住了。
“君侯,老奴实在不知,君侯你为何会精通此事?”
叶欢微微一笑,靠近华内相耳语道:“当年本公子在晋阳有点放浪之事内相该有耳闻,那时我要是看上了谁家的……白天不行,晚上偷会这样最安全啊。”
华育是皇后的心腹,叶欢清楚他要给出一个解释,否则对日后不利。至于是否会损及声名?他一来并不在乎,二来皇后多知道一些反而会对他更加信任。
“啊?”华内相闻言瞠目结舌,接着问道:“凭君侯身份样貌,何事不可为?”
“内相,所谓妻不如妾,妾不如偷,偷不如偷不着。”叶欢笑道。
冠军侯说完就要入洞,却被华育一把拽住,后者正色道:“贼人处心积虑,必是安排妥当身手高超,君侯虽然天下无敌,可也不必太过冒险。”
“内相之意,叶某深知,只是这地下之事,我去更加稳妥。”叶欢亦认真地道,论武艺经验,江湖手段,叶统、聂宇、徐既都是人选,可谁有他专业?
“君侯,老奴陪你一处,可要万万保重。”华育语气坚定。
叶欢一笑便就入洞,紧随其后的乃是聂宇。他的身形颇为短小,利于在狭窄空间之内行动,接下来则是游松,叶统等跟着进入,贾诩则留在地面。
地道曲曲折折,迂回向下,约莫半柱香时间之后,叶欢到达了尽头。先是附耳倾听片刻,又对身后的聂宇做出了一连串的手势,这现在已经成为侦察营的常用联系手法。
“甬道就在向前一尺之处,内中并无人巡守,我先上,三息之后没有动静再出。”聂宇看得清清楚楚,手语传讯本就有他参与其中,他也再度打出了一个手势。
叶欢摆摆手,五指在空中挥动几下,表示不需如此,一切按原计划进行。
此刻地道之中每隔五尺,就有一人蹲下待命,皆是屏息凝神,不发出一丝声音。
大公子深吸一口气,拆开了封洞的木板,露出内中的青石墙壁,已然被他从内里卸掉了一半。此为行动中最关键的一步,甬道封石坚硬无比,错非叶欢根本无法拆出。
双手不断的迅速动作,一块块的青砖被叶欢取出,看上去眼花缭乱但此刻大公子手上的沉稳却不亚于外科医生。定穴与打仗一般,永远会有着想不到的意外。
壁上首先出现一个空洞,叶欢和众人立刻屏住呼吸,防止内中有什么有害气体透出。
手上感觉到那一丝凉风,大公子基本可以确定地宫没有被封闭,却也不知是哪位前辈做的此事?却被内臣利用,由此推算这座地宫被发现的时间应该不短了。
孔洞越来越大,终于大到可以容叶欢身体穿过,就见大公子伏下身躯,随后如同一条游蛇滑了出去。看得身后聂宇双目瞬间一瞪,这种纯靠肌肉发力的身法巧妙无比。
探出头来,叶欢立刻左右而望,右边甬道尽头之处隐隐有着火光闪动,往左则是一片黑暗,即使以他的夜眼也看不通透。耳朵稍稍靠近地面,并未听见脚步之声。
“哎,长年不用,我的壁虎游墙退步了,否则至少还能快半秒。”大公子心中暗道,不要小看这半秒,幽黑的地宫之中,十分之一秒的时间说不得就是生死。
叶欢矮下身形,缓缓向着火光之处蹲行,行动之间他的衣袖亦不与墙壁触碰。这个姿势相当的别扭,但却是最安全的一种,且观大公子行之就如在地上滑动一般。
“没练基本功还是差了少许,看来我当真要去一探那处,还得好好恢复一番。”侧耳静听前方动静,叶欢脑中转着念头,他后世的很多功夫都是自幼习练,今生却是不能了。
比如说现在聂宇穿出的洞口,放在后世有一半叶欢就能来去自如,那是缩骨功。如今这具身体经过玉佩的改造和苦练强度远胜之前,但此功想练回来叶欢都害怕。
聂宇出来的时候大公子已然前行五六丈有余,后者学着蹲行的姿势迅速追赶。他的轻身功夫原本就到了草上飞的级别,叶欢稍加指点立刻便能领悟。
随着不断的前行,火光越来越明显,大公子单掌立在空中,静静的感受甬道之中的气流改变,在他全神贯注之下,脑海当中也出现了一幅前方的画面。
甬道的尽头应该是一处宽阔的空间,空气的流速在不断增大。叶欢推测那应该是主墓室的方位,再有四十七丈他就该能到达尽头,那里很可能会有贼人出现。
又是十丈过去,叶欢耳中已经隐隐传来了人声,而这声音至少距离他四十丈之外。
当然也只有大公子可以听见,在他身后的聂宇便无所察觉。身为后世的天才,无论目力还是耳力叶欢都可排名当世前三,上一次听闻神耳郅帧之名,他心中是不太服气的。
人声不是说话的声音,而是细微的鼾声,可能刺客们也在养精蓄锐等待时机。
叶欢继续前行之中迅捷的塞了一个东西在嘴里,那是端木磊特制的小型吹箭,大概如同烟头般大小。此物含在口中,绝不会影响大公子正常的话语,亦是苦练之功。
腰间的双节棍与鱼肠剑是叶欢随身携带的兵刃,地宫之中打斗讲究一寸短一寸险,因此徐既特地将鱼肠剑交给主公防身,至于双节棍,它的威力要远胜短剑。
再往前行接近大厅,叶欢忽然听见了一声极其轻微的“咔嚓”之声,随之一阵细细的沙沙声不断传来!大公子的面色瞬间一变,心中警兆连生,危险的感觉来的猛烈之极。
“机关!”沙沙声无比快速的到了头顶,叶欢心念电闪之时一脚将聂宇踢飞出去。
“咔嚓”之声肯定是某种机关,沙沙声则是细沙流动的声响。叶欢知道很多墓穴的机关都是用流沙作为动力来驱动的,而传声如此之快,很可能是最危险的一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