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弘农卫家,你不会不知道吧?”
“卫家?知道知道。”少年连声答应,嘴角泛起一股古怪的笑容,随即隐去。
“你笑什么呢?”叶欢见了问道。
“没有没有,我给公子带路。”少年说着牵马就走,百姓纷纷让开。
一路上牵马的少年吸引了无数路人的目光,更有的对着这里指指点点。叶欢自然发现了异常,想必这少年在弘农还颇有名气,但他不会放在心上,本公子最近烦着呢。
走过一条长街,再转了两个街角,远处出现了一个极为气派的大院。院墙用青石堆砌而成,高有三丈,大门的门楼则高达四五丈,单是门前广场便极为宽阔。
“那便是弘农卫家,怎么样?气派吧。”少年说着话亦在观察叶欢的表情。
“还行,不错。”叶欢回答了简简单单的四个字。
“还挺能装的。”少年心中暗道,人却快行几步到了门前。
家丁一见立刻上前,少年暗中摆摆手连施眼色,后者这才没有说出声来。
“有客来家中拜访,你们好生招待。”少年故意说得很是大声,说完又回到叶欢马前:“公子,我给你通报过了,哎呦,肚子有点疼,我先去借个茅厕。”
说完也不等叶欢答应,他捂着肚子转身就跑,飞快的冲进了门中。
“将军,这小子有点古怪,难道他是卫家人?”边保见了小声言道。
“当然是,否则你当世家的大门那么好进?”叶欢一笑下马,楚南则到门前投了帖子。
“冠……冠军侯?叶郎到了?”门前管家接过一看神情惊讶,打量了远处的叶欢一眼对楚南问道,心中想着难怪自家公子也要为他牵马,人中叶郎,当是名不虚传。
“帖子上写着呢,劳烦管家速速禀报贵家主。”楚南言道。
“是,卫虎你快去通报主家。”管家点头交代一声,便快步来到叶欢面前。
“卫陵见过冠军侯,不知君侯到此,有失远迎。”管家的态度不但恭敬,还有点亲热。
“卫陵?我好像听过你的名字,哦,是不是来我家送过信?”叶欢想了想问道。
“君侯好记性,六年之前,小人曾奉夫人之命,往晋阳送过衣衫。”管家喜道。
“哈哈哈,也算故人,我姐在家吗?”
“大公子来得不巧,夫人月前往陈留去了,原本还要去探望君侯的。”
“哎,阴差阳错,本来还想见见五姐,看来只有等下次了。”叶欢叹道。
“大公子,我家家主经常提起大公子之名,极为赞赏。上月南阳许劭先生前来,更对君侯赞誉极高,夫人闻之很是欢喜。”卫陵已经改变了称呼。
二人正在叙话之时,家丁气喘吁吁的跑了出来,和管家低声说了几句。
“君侯,主家请君候大堂相见,不是主家不亲迎,近日风湿发作,腿不能行。”
“无妨无妨,叶某原本就是叨扰。”叶欢笑着摆摆手。
“君侯请。”卫陵说着就带叶欢一行进门,绕过照壁,内中先是一块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广场,三面皆是瓦房,看来是普通族人聚居之处,再往里建筑便越来越为精致。
穿过回廊与一处花园,又是一个硕大的广场,青石板横平竖直,打磨的十分精细。
“哈哈哈哈,你还敢来卫家?简直是自投罗网!”正走着,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随即嚣张的笑声响起,竟是那少年发出,此时在他身后跟着足足有七八十人。
叶欢见状摇头苦笑,他刚才就看出少年在卫家地位不低,很可能便是卫弘的独子卫仲道,也就是蔡琰后来所嫁之人。据传此人极有文采,聪明不凡,可惜却是早夭。
“文采不凡?我看不出来,纨绔不羁倒是真的,难不成他的夭折不是生病?是得罪了什么狠人被打死的?”叶欢心中暗道,至于眼前的阵仗,又岂能令他动容?
“公子你要作甚?”见卫仲道“气势汹汹”的前来,一副动手模样,卫陵急忙拦住。
“让开,不管他是谁,本公子也要揍他,长这么大我从没丢过这样的人。”卫仲道一把推开卫陵,又对叶欢道:“你现在道歉也来不及了,还敢来我卫家?”
大公子彻底无语了,你特么是白痴吗?但眼前之事还真有点难办,他是来卫家借粮的,上来要是就收拾卫家大公子,以后又该如何开口?人家又打上门来了。
叶欢想着双眼一亮,就要上前去抓卫仲道,眼下局面,也只有擒贼擒王。
“小畜生你作死不成?竟敢如此对待贵客?”此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,中门内抬出一个滑舆,上面坐着个穿着考究的老者,现在是满脸怒容。
“贵客?他?”卫仲道闻言一哆嗦,手指叶欢又对老者问道。
“还不放下,这是冠军侯,定边叶郎。”老者正是卫家家主卫弘,和叶家差不多,他到四十岁方才得了这个儿子,平时爱如珍宝,也把卫公子宠成了如此模样。
“冠军侯?定边叶郎?”卫仲道闻言双眼睁得老大,不自觉的就放下了手,嘴唇有点哆嗦的问道:“你是冠军侯?我嫂子的弟弟?晋阳叶家大公子叶欢叶悦之?”
“你也不用说的那么详细,我是叶欢,如假包换。”叶欢笑道。
“叶大哥,真的是叶大哥?”卫仲道的神情转变极快,立刻从畏惧变成了喜悦。
“叶大哥,我早就想见你了,今天都是我的错,我给你叩首道歉,你千万别和我计较。”卫仲道说着话就要往地上跪,他倒不是害怕叶欢,而是崇拜。
这并不稀奇,大汉崇拜叶家大公子的人多了去了,叶欢的很多习惯现在都成了世家公子效法的的榜样。你要没个飞鹰走狗,不会骑马作曲,还好意思说是公子?
叶欢见状一把拉住卫仲道,心道你这脸变得挺快啊。但在他心中,对卫公子却并不讨厌,因为二人有着几乎相同的成长过程,当年的叶欢岂不就是眼前的卫仲道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