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管家一顿,眼光立刻带着询问向叶欢看来,用意很明显了。
“黄门令你不够聪明啊。”叶欢微微摇头笑道。
“我只是见到叶郎真心欢喜,也没郭胜那么多说法,叶郎要杀,请亲自动手。”黄池说完双眼一闭,竟是引颈就戮。
“行行行,睁开眼睛,你是不是认识我身边几位?”
“怎么会,当日一见,我心中只有叶郎,其余不在眼中,叶郎,你瞒不过奴家的。”
叶欢闻言立刻一个机灵,不禁有些哭笑不得,你特么到底几个意思?臧空等人白眼直翻,你个不男不女的阉党,还不把我们看在眼中?
“叶郎,奴家此次当真是为你而来,此刻恐怕书信也到晋阳了。”黄池正色道。
“书信?你给我书信?”叶欢双眼一瞪。
“叶郎放心,奴家虽不及郭大人,但还有自己的途径,我不敢连累叶家的。听闻康成公下狱,奴家就知道叶家一定会来人,不管是不是叶郎你,我都要来。”
“你与我祖父有旧?”见黄池眼中“含情脉脉”,郑毓亦是遍体生寒,不由脱口问道。
“没有,我是怕叶家之人为郭胜所算,其余与我有何相干?”黄池冷冷的道。
“少要胡言,你怕是要保住性命才在这里信口雌黄。”徐既寒声道。
“哼!不怕死的不止清流,有本事你试试,看奴家会不会皱一下眉头!横竖叶郎无事,我也就心安了。”黄池丝毫不惧徐既的眼光,可转到叶欢身上又是柔和无比。
“别人如何,奴家不管,只要叶郎你信就行。”黄池说着竟是虔诚无比。
“你别说,我还真信。”叶欢见状亦不禁有些感触,眼前情景谁要告诉他黄池是演出来的,他一定不信,当下微微摇头叹道。
黄池闻言笑了,笑容中的纯真竟令众人侧目,似孩童一般没有半分杂质。
“有叶郎这句话,奴家立刻死了也是开心的。”
“行了,我说信就信,你也别煽情,还有话没有,没有送你去睡一会儿。”叶欢摆手道。
“我再说一句,碰见毕让形势紧急,叶郎定要以我为质,他和郭胜根本不和,搞不好落井下石,我说完了。”黄池加快语速,说完又看了叶欢一眼,往叶统的金针上一撞,随即软倒下来。
叶欢摇了摇头,上前对郑玄一礼:“康成公,欢受父亲之命前来营救先生,此地不可久留,还请公随我出城,前往晋阳,则内臣当再无机可趁。”
“定边军,首叶郎,老朽也曾听闻悦之之名。晋阳叶家书香传世,竟也出了这般名将,伯卿足以欣慰了,悦之将来定非池中之物。”郑玄一捻白须笑道。
“郑公客气,咱们先走行吗?”叶欢笑道。
此时郑毓才有机会来到祖父身边,盈盈一拜便拉住了郑玄的衣襟。
“好了,先听悦之安排,你此次怕也没少给你兄长添麻烦吧?”郑玄摸摸孙女头顶一笑。
“走走走,图昌按原计划行事,我和公义随后就到。”叶欢说着就往外走。
“叶悦之,这两人怎么办?”郑毓一愣问道。
“我就没打算带他们,快点走。”叶欢说话间已经到了屋外。
“祖父,叶悦之什么意思,他不是要抓郭胜为人质嘛?还有这黄池已经识破他的身份,就这么放过?”郑毓一时更糊涂了,护着祖父便走边问。
“悦之不带郭胜,必有安排,至于黄池识破他的身份?你真的想不到?”郑玄一笑反问。
“他那么多的鬼主意,谁知道在想什么。”郑毓没好气的道,她自问也是一片好心。
“丫头,内臣若想把此事放在叶家身上,悦之来不来又如何?”郑玄摇了摇头。
“哦。”郑毓听了若有所悟,心中却埋怨叶欢,说的清楚点你会死啊?
叶欢带着众人没有走大门,而是从西边翻墙而出,赵大壮等人已经备好车马侯着了。见大队到来,又一人发了一根红色缎带绑在右臂之上,这才向城门而去。
走到茶寮侧巷,叶欢又停了下来,等了有一盏茶时间才重新出发。到达城门之时,苟图昌带着侦察队在徐既,叶统和聂宇三大高手的帮助之下已经搞定了守城士卒。
回头看着月色之下空空荡荡的长街,郑毓这才反应过来,刚才叶欢的等待就是要抓住巡守士卒巡逻的节点。也是要等苟图昌等人顺利拿下城门,果然细致缜密。
用厚厚的棉衣裹住铁锁,典韦轮起早就准备好的大锤将之砸断!汉末城门宵禁,落锁之后钥匙是不会留在守城士卒身上的,倘若有了急事,一般都是把人吊过城墙。
直到此刻,叶欢都是算无遗策。让典韦带着众人出城先行,他自己和侦察队士卒换上守城士卒的服饰又瞒过了巡守士卒一轮。这一切看似简单,却是他近十日细致观察计算的结果。
典韦带着众人纵马而奔,行出约有三十里,前方火光亮起,却是来了一队人马。众人不由一惊,难道是毕让的禁军骑兵在这里等着他们?
“不要慌,那是卢中郎派来接应的,公子早就安排好了。”典韦看了看火把,高声言道,与此同时王健等三人也点亮了三根火把,呈品字形迎了上去。
“中军尉伏安在此,来者可是花乐东主手下?”隔着十几丈,一个男声传了过来。
典韦打马迎上,口中喊道:“陈留典韦在此。”
来人到了近前,看清典韦面容,立刻露出笑容:“边军一别,和悦之公义两年不见了。”
“伏队长升的倒快,这都中军尉了。”典韦亦是微笑回应,当日卢植率领边军出征乌桓之时,伏安还只是中郎身边的亲卫队长。
“要说升得快,谁能比得上武威校尉?这回他更牛,连中郎都调动了。对了公义,悦之和郑公呢?”伏安说着看了看典韦身后,又是问道。
“郑公就在后面,公子断后,很快便来。”
“断后?嗯,看来悦之的习惯还是多年不变。”伏安微微颔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