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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6章 烨姶之意(1 / 1)


欧阳太师额头紧贴地面,偌大的汗珠混着血水不断向下流。弯曲的脊背微微颤抖,他似是没有勇气与欧阳文桦对视,被绳子束缚住的双手撑在额头前方,挡住了欧阳文桦有些不可置信的视线。

枫妄卿左脚搭在右脚的膝盖上,她微微屈指,习惯性的轻轻敲击着扶手。饱含深意的目光默默打量着地上长跪不起的欧阳太师,“你在踏入地牢的那一刻,文桦便与你毫无关联了。”

她话音一顿,敲击着扶手的手指停留在原处,随即站起身牵住了欧阳文桦的手。

“他是皇宫中的贵君,是朕的侍君,与欧阳氏与你都无关。”

枫妄卿说出口的话分外冷漠,却令跪在原地心如死灰的欧阳太师心安了许多。

往日希望欧阳文桦争宠,得陛下庇护与宠爱,从而令家族节节高升。如今他做了错事,拖累了整个家族,也连累了一直敬仰他的欧阳文桦。

但还好。

还好欧阳文桦与欧阳氏再无瓜葛了。

“谢陛下恩典。”

欧阳太师又朝枫妄卿用力磕了一个响头,凌乱的长发挡在脸侧,没挡住他额头上磕出的丝丝血痕。他抬眼深深看了一眼欧阳文桦,一双浑浊的眼中闪过了太多太多的情绪。

下一瞬,他便收回了视线。

面前身着华服的少年已不再是他的儿子,而是当今帝王身侧的贵君。

欧阳文桦此时就好像脚底被绑了几斤重铁一般,无论如何也移不开脚步。他仍然有些固执的望着又回到角落中的欧阳太师,最后那滴泪顺着脸颊滑下,他才失落的垂下眼帘。

枫妄卿依旧牵着他的手,她握着他掌心的那只手微微一用力,语气不温不火,眼神中却带着一丝关心,“还有话要说吗?”

欧阳文桦很是勉强的扯了扯唇角,“没有了。”他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,望向她时那双透亮的眼眸中蓄满了泪,“陛下,我们走吧。”

枫妄卿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,抬指用温热的指尖轻轻拂去了他眼角的泪水。她的动作带着不经意的疼惜与爱怜,枫妄卿目光微微一顿,指尖停留在他红肿的眼眶上。

“回去派宫人去取些冰,叫他们辇碎了放置冰丝荷包中为你敷眼。”

见他有片刻的茫然,枫妄卿下意识看向了另一侧的景逸,见他微微摇头,她这才反应了过来。

如今已是秋日,后宫侍君无权自由支配冰库。

枫妄卿抬手揉了揉眉心,牵着欧阳文桦的另一只手安慰般的轻轻晃了晃。她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唇,继而开口:“是朕疏忽了,后宫如今已是停分了碎冰的份例。也罢,朕派人取了冰再送去景仁宫就是。”

欧阳太师蜷缩在角落中听着,他微颤的目光打量着昏暗无光的地牢,有些感慨般的叹了一口气。

这手段狠辣的帝王,也并非绝情之人。

他一时被权势熏昏了头脑,帮着那些人去编造所谓的天象祸语嫁祸于帝王,如今他的下场,是他自找的。

“劳陛下费心。”

欧阳文桦情不自禁的就握紧了她的手。像是冬日里靠近碳火般,他不自觉的就加重了力度,“微臣不用这些。”

枫妄卿瞥了一眼他红肿的眼眶,眉头一蹙,语气带着些许不满,“怎么不用?眼睛都肿的桃一样。”

欧阳文桦也不反驳她,抿唇望着她不语。

枫妄卿向前迈步,他就被牵着乖乖跟在她的身侧。

直到迈出了地牢,那刺眼的阳光重新照入他的视线中,欧阳文桦紧绷的面上这才有了一丝表情。

“陛下。”

“嗯?”

欧阳文桦有些欲言又止,瞧见她眼底那一丝担忧,他粉嫩的薄唇微抿着,略显失落的垂下了眼,“微臣此后,便没有姓氏了是吗?”

枫妄卿抬眼望着明亮的天,任由那光亮落入她的眼底,燃起一星光火。

“不如,朕为你赐个姓?”

看着他清澈的眼眸,枫妄卿轻笑一声,思索了片刻后又微微摇了摇头,“但朕倒觉得,与其赐你一个姓氏,倒还不如为你拟一个封号。”

“不论从前,你如今是朕的贵君,朕在一日,便无人敢欺你。”

欧阳文桦不知心底涌起的暖意是否名为感动,他只知道此时阳光正好,眼前之人恰如暖阳般照亮了此刻他所在之地,又亲手抚平了那一道血淋淋的伤疤。

他攥紧了手侧的袖角,黯然的目光逐渐明亮,“陛下,为何对微臣这般好?”

她眉眼温和,望向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怜惜。

枫妄卿抬手轻抚起他脸侧随风飞扬的发丝,望着那双藏着几分希冀的眼眸,她轻笑一声,唇角的弧度竟比天间阳更加耀眼夺目。

“欧阳文桦。”

“朕说过,朕是你的家人。”

枫妄卿陪着欧阳文桦回了景仁宫。

他本就满腹才华,屋内自然少不了笔墨。

枫妄卿抬手执笔,目光在窗边桌案上的那一小盏梅花上停留了片刻。

上次踏入景仁宫,那梅花还被栽在盆中,红梅如血,分外惹眼。

如今只剩下堪堪几根梅枝,被欧阳文桦小心翼翼的呵护在玉盏中。

这花也如同这殿中的人。

欧阳文桦身上的傲气早已消散,意气风发手弄文墨的少年郎只存在记忆中。

枫妄卿不忍看他凋零于此。

她淡淡收回了目光,握着毛笔的手又重新抬了起来。景逸从御书房取来的印章就摆在手边,手中的毛笔浸满了墨汁,随着她的动作在纸上留下行云流水的字迹。

烨姶。

姶字,与厄同音,却指代美好之意。

“朕望你化厄为姶,浴火重生。”

枫妄卿将写着两个大字的白纸递给了欧阳文桦,又垂眼继续抬笔,“鸣然而独立,熠熠生辉。”

“此后旁人便唤你烨姶贵君。”她轻笑一声,轻捻着手边的玉玺在圣旨角落中留下红色的印记,“但你依旧是你,朕不需要你唾弃自己的姓氏,因为那也是组成你的一部分。”

“欧阳文桦,朕希望你重拾自己的傲骨,只因自己作画。”

她将那道圣旨交给了身后的小桃,轻声叮嘱两句后轻轻放下了手中的毛笔。

满屋子的笔墨绘着人间山河,亦或续写着无边诗词。可越往后,山水画与诗词愈少,墙上挂着的更多的是那漫天白雪中的一树红梅,还有无边茫白中的那一道身影。

屋内飘着墨香,其间又掺杂着淡淡的梅香,枫妄卿细细看着他作的那些画,眼底闪过了一抹不知名的情绪。

那是他入宫以来,漫漫长夜的茫茫念想。

他的才华便是他的傲骨,枫妄卿不想挫了他的傲,也不想折了他的枝。

于是她垂眼深思片刻,又再次认真的开了口,“朕希望看你用满腹才情落笔,你若不想空守后宫荒废时光,朕可以以假死之名送你出宫,令你从此重执笔墨,再绘山河。”

欧阳文桦闻言,握着手中白纸的手指微微一顿,抬眼望向她。

见他不语,枫妄卿抿了抿唇,沉默着与他对视。

“陛下。”

欧阳文桦将手中写着烨姶两字的白纸轻轻放置在桌面上,他微微侧过脑袋扫视着挂满画作的宫殿墙面,话音中似是有感慨。

“从前没进宫时,微臣曾幻想过用笔走天下,纵情山水的日子。”欧阳文桦纤长的眼睫微微垂下,遮挡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情愫,“那样的日子纵然美好,可那终究是以前的想法。”

“如今微臣不敢想象,日后若是出宫了,看不见陛下的日子会有多难熬。”

欧阳文桦唇角那抹微勾着弧度带了一分苦涩,他望向她的眼神有些复杂,两人目光对视半晌,欧阳文桦还是收回了视线。

“或许陛下身边人数不胜数,从不知寂寞二字该如何写。可哪怕寂寞如雪,微臣心中总有难以替代的存在。”

“陛下,从前微臣有访亲之日,如今微臣无亲可访,只想在那日与陛下一同出宫,看看这辽阔无垠的山河。”

窗外在此时吹进了一阵凉风,令空气中那梅香好似比方才要浓烈了一些,墨香与梅香在鼻尖缠绕着,欧阳文桦眸光微闪,目光直直的望着她。

“重执墨笔,不只因自己而画,也为心上人。”

他语气平和,温和的目光与那隐隐约约的香味都令人沉醉不已。

枫妄卿轻笑一声,微微颔首,“好,朕答应你。”

她的话音刚落,耳畔蓦然传来一声巨响。守候在殿外的侍卫和景逸顿时便冲进了殿,看着毫发无伤的枫妄卿,景逸紧绷的神色这才缓解了下来,紧紧握着腰间剑柄的手也是一顿。

枫妄卿眉头一蹙,“怎么了?派人去瞧瞧。”

“陛下。”欧阳文桦似是想到了什么,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,轻声道:“应当是偏殿后院的刘侍君,不必紧张。”

“他这是在做甚?”

枫妄卿眸光一凛,眼底带了几分狐疑。

刚才那动静可不小,不然也不至于让一向冷静的景逸慌张成这样。

“朕去瞧瞧。”

枫妄卿默默站起身,又安抚般抬手轻轻拍了拍欧阳文桦的肩膀,随即迈开腿走出景仁宫了正殿。

景逸紧跟在后,他面色如常,却依旧紧握着腰间的剑柄。

进了偏殿,瞧刘书庭不在,枫妄卿便询问了侍奉刘书庭的宫人。她眉头紧锁,跟着宫人走入了后院。

看着后院中房门紧闭的木屋,枫妄卿止住了步伐,正欲开口询问,就瞧见刘书庭咳嗽着从里屋中冲了出来。

他原先白净的面庞上沾染了许多灰尘,发丝更是凌乱的垂在脸侧,刘书庭看见一脸狐疑的枫妄卿后先是一愣,反应过来后也不顾擦去脸上的灰,垂直言俯身朝枫妄卿行了个极其标准的礼。

“参见陛下。”

不似曾经边行礼边偷瞄,此刻的刘书庭哪怕瞧着有些狼狈,礼节却半点不少,他规规矩矩的俯着身,没有半点要起身的意思。

枫妄卿怔了怔,这才想起先前小宴上,她派了教习嬷嬷守在景仁宫。

刘书庭已是扎扎实实学了一个月的后宫规矩。

“免礼。”

枫妄卿抿了抿唇,“朕听到响动,便来寻你。”她一顿,微微上前一步,“你在做什么?”

刘书庭这才起了身,他长舒一口气,轻轻拍去了袖口上的灰尘。他似是有些不好意思,扯了扯唇角,小心翼翼的抬眼望着枫妄卿。

“回陛下的话,是微臣不好,微臣操作失误惊扰了陛下,望陛下恕罪。”

看着他规规矩矩的模样,枫妄卿心中莫名传来一阵酸涩。她轻叹了一口气,抬手用帕子擦去了他面颊上的灰尘。

“朕叫你学规矩,是不想让后宫侍君在朕不在的时候借此而欺你。”

枫妄卿望着他那双依旧澄澈的眼眸,声音轻柔,“但在朕面前,就不必守这些规矩了。”

刘书庭倒是一点也不怨她,反倒从看见她那一刻起眼睛便亮晶晶的。

他乖顺的点点头,炙热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的脸。

“好,我听陛下的。”

他粉嫩的薄唇轻轻勾着,那双漆黑的眸中像是有揉碎了的星辰洒入眼底,泛着细碎而又明亮的光。

枫妄卿偏过目光望了望他身后半遮半掩的木门,依旧有些好奇,“所以,你在做什么?”

刘书庭也不避着她,乖乖的让了一条道出来,“这个屋子是陛下为我造的,自然是陛下的,陛下想看进去瞧瞧便是。”

帝王亲自下旨将屋子新建于景仁宫后院,宫人自然不敢敷衍了事。只是眼前的木屋外观瞧上去与椒房殿的小厨房无异,里屋墙皮却略显破旧,就连角落还不明所以的留了一个洞。

偌大一个墙洞被一块木板挡着,还依稀透入屋外的阳光。

枫妄卿面色一变,有些恼怒,“他们便是这样给你建的屋子?”

刘书庭连忙摆摆手,他略显心虚的挠了挠头,“不关他们的事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小了几分:“这些...是我炸出来的。”

枫妄卿: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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