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军万马,势如破竹。
天昏地暗间,源源不断的支援不断涌向玄安边境,浩浩荡荡的军队无畏风雨,勇猛向前。
边境金鼓连天,声动山河,可悬崖峭壁间依旧寂静无声。
景逸独身站在崖岸处一人敌军,终究寡难敌众,他手中的剑竟隐隐开裂,一支暗箭擦过他的脸颊,那白皙的面庞顿时鲜血喷涌,他闷哼一声,腹部又中了一箭。
白沐臣脚底的崖岸早已开裂,他被粗绳勉强拖在树干上,修长白皙的手指紧紧握着手中的绳子,指尖溢出的鲜血染红了绳结,白沐臣却察觉不到痛,咬牙望着孤身奋战的景逸。
他太无用了。
他那手探文墨的本事在此紧要关头起不到半点作用。
无尽的愧疚与自责在心间发酵,白沐臣面色苍白,此刻毫无血色的唇瓣竟被咬出鲜血,丝丝血迹从唇角溢出,眼中的碎散的光芒逐渐黯然了下去。
此时耳畔传来接连紧凑的马蹄声,他茫然的抬眼望向前方的崖岸,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身战甲的枫妄卿从山顶一跃,稳稳下落站至景逸身侧。
白沐臣眸光一颤,想要开口,却发现喉咙嘶哑到难以出声。
几个站在山顶张望的新军士兵总算瞧见了树干后的白沐臣,站在前方的少年惊呼一声,连忙抬手拍了拍身侧的伙伴。
“果真如陛下所料,君后与景大人皆在此处!”
“快!把绳索拿来!快救君后!”
枫妄卿额前发丝被微风吹拂,迎面而来的暗箭恍若霹雳,她瞥了一眼身侧不断在咳血的景逸,抬手执剑砍断了那一支箭。
一道道剑气四散开来,枫妄卿托住了景逸摇摇欲坠的身躯,语气急促间带着担忧,“景逸!”
她咬牙怒视着前方,猛然挥手下令。
“新军听令,秘尔之人!一个不留!”
源源不断的人马从丛林另一侧涌进,兵器碰撞之间在漆黑的夜中擦出火花,枫妄卿抬手想要擦掉景逸脸上的血,垂眼却发现眼前之人腹部前的衣物已被鲜血浸湿。
她又抬眼望向上方的山崖,眼看着白沐臣被新军救下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。
实在怕碰到景逸的伤口,枫妄卿一只手搂着他精壮的腰,另一只手扶着他的小臂,她又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身体,目光在触及到他肩膀上的身后倒吸了一口气,“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?”
景逸目光一顿,直接将手中断裂的剑丢下了山崖,“不过是一些小伤,卑职无碍。”
“别嘴硬了,朕先派随行的军医为你包扎。”
枫妄卿的指尖轻抚过他的脸颊,看着他脸上的冷汗与鲜血,她指尖一颤,眼底满是心疼,“新军训练有素,很快便能击败眼前的军队,更何况他们只想着接应人数并不多,你只需再忍耐一下。”
枫妄卿用袖口擦去了景逸唇角的血,抱着他腰的手更紧了几分。
“君后可有大碍?”
景逸轻咳了一声,他垂眼细思片刻,随即轻声答道:“应该大致无碍,只是...君后心中很是自责。”
他顿了顿,抬手抚过她耳边的发丝,“君后此行受到的惊扰本就极大,再经山崖崩塌之事,怕是心中更加难受了。”
枫妄卿闻言轻叹了一口气,“他出生在丞相府,满家皆是文官,不过学了点骑驾之术摸过几次弓箭,他怎敌这些个不要命的死侍?”
枫妄卿一边护着景逸一边向前走着,她无奈的摇了摇头,“朕知他心善,觉得对不起朕对不起你,可这世上哪有完美的人?他本就文策居朕之上,若武还能敌你,朕便留不得他屈于后宫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