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花园内。
烈阳高挂于空,在那灼人的阳光下原本娇艳欲滴的花儿都显得有些萎靡不振。
宫人布置小宴时听了枫妄卿的吩咐,学着墨府茶庭的布局,在靠湖边假山的位置搭好了薄板、隔台,桌案。
遮阳薄板与一旁的墙柱相连,薄板呈三角状拼接在一起,掩了烈日光照。
小扇随风扇动,凿碎了的块状冰山从琉璃托盘中散发出缕缕凉气,又由扇片扇向宴席中央。
宫人们从御膳房取来了一些小食和酒酿,按照小册记载的各位侍君忌口大致分配了酒菜。
简约布置完毕,宫人们便纷纷退至一旁等待主子入宴席。
枫妄卿身侧的御前宫女传话说是陛下批完奏折再来,在一旁边等候边张望的侍君们闻言皆是有些失落的垂下了眼。
白沐臣身为君后自然是第一个入座。
其次便是祁舒鹤,封沉寒,欧阳文桦。
枫妄卿不在场,侍君们的注意力便很是默契的集中在了风华绝代的祁皇贵君身上。
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这位受尽宠爱,被陛下放在心尖尖上的皇贵君。
“皇贵君生的也太好看了些...”
“不枉陛下宠爱,皇贵君生了一张这般绝世的脸,容貌如玉便罢了,偏偏还与逝去的祁贵君有许些相似,陛下怎舍得令他受半点委屈。”
“今日后宫的风头要被他夺尽了!”
哪怕侍君们议论的声音极轻,那时不时边躲闪边打量着望向祁舒鹤的视线还是过于明显。
封沉寒倒也难得抬眸扫了其他人一眼,他抿了抿唇,淡淡的望向众人目光聚集处。
那银白色的发丝随风轻扬,湖蓝色的眸子不带有一丝情绪。如画般的眉眼哪怕只是轻轻蹙眉,都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撩人之意。
“狐狸精...”
不知是从何处传来了咬牙切齿的三个字,刘书庭有些诧异的回头扫了一眼,眉毛也跟着皱了起来。
这后宫中怨气好重。
他暗自感慨着,下意识便想要远离人群。
欧阳文桦注意到了他向前的脚步,他轻轻摇了摇头,有些无奈的提醒道,“别让人拿捏了过错,先好好站着。”
旁的侍君知道两人还算交好,便没有过多在意欧阳文桦的提点。
他们的注意力仍在祁舒鹤身上。
“好歹也是皇贵君,为何宴会内还身着白衣?”
“你小声些,陛下那般喜爱他,他穿什么哪是我们能管的。”
“是啊,哪怕是白衣,他不也踩在了我们头上吗。”
见祁舒鹤只是面无表情的偏眸望着湖面,白沐臣抬手握拳置唇边轻咳了两声,另一只手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置桌案。
他虽也有些羡慕祁舒鹤,可祁舒鹤毕竟是陛下喜爱的人,他总得替她护着他。
他是君后,不该吃醋的。
耳畔议论声纷纷,白沐臣先是叹了一口气,即便皱着眉开了口,他眸光微冷,语气略带责备:“你们在议论些什么?”
底下的侍君们一噎,顿时便噤了声。
“今日本君不想处罚你们。”白沐臣眉头轻蹙,褐色的眼眸微眯,眼底带着几分警告,“皇贵君身份之重,你们应当知道此位分如同副后,你们敢道不敬言辞,便也是不将本君放在眼中。”
祁舒鹤收回了望着湖面的目光,他有些意外的望了一眼白沐臣,即便轻声开了口,“罢了,君后不必动怒。”
他抿了抿唇,正欲再开口之时,却瞧见了不远处的皇帝仪仗。
祁舒鹤眼眸一亮。
众目睽睽之下,他面色微变,方才还毫无波澜的眼眸顿时便浸染上了悲色,“微臣知君后贤良,但此事君后不必替微臣做主。”
祁舒鹤长睫微颤,修长的手指轻轻攥着衣袖,他似是无比委屈,声音都有些哽咽。
“微臣偶得陛下青睐从而入了宫,不曾想,竟让各位哥哥愤怒如此。”
“旁的侍君厌恶微臣,微臣并不在意,毕竟微臣不求其他,微臣只想陪伴在陛下身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