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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1章 局中之局(1 / 1)


封霏太子和二皇子被关入地牢之事传到了边境,更是传到了秘尔王耳中。

眼下封霏军队大数在玄安边境,秘尔国想要从中插一脚便可直接向封霏发兵。

秘尔国的士兵皆在等那一声令下。

烟雾缭绕之间刀光剑影,兵器碰撞的声音连绵不断。那一封盖着慕尚言印章的信传入了秘尔国,庞大的队伍便争相涌入了封霏国。

刚才还在刀剑相向的两支军队一齐攻回了封霏。

三国交战,秘尔国连连败退。

-

慕尚言的宫殿已经被侍卫团团包围住,偌大的宫殿便只剩下他一个人。

桌案上的棋局已是下成了死局,修长的手指紧捏着那一颗白棋,最后抬手偏下手腕,将那颗子缓缓落入了黑棋的圈套之中。

随从的头颅被挂在宫殿门口,被他藏起来的画像全部展露在宫殿内。

慕尚言唇角勾着一抹满足的笑,他缓缓垂眸,将手中剩余的白子一颗一颗填入圈套中间。

那张苍白的脸上笑容逐渐消退,他深深望着棋盘上的黑棋,眼中的情绪愈发浓重。

“姐姐,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吗。”

他如何没有发现她的骗局,刚开始他确实是被她精湛的演技给模糊了思路,可当枫妄卿派人将陆郗拖入乱葬岗时,他便明白,眼前种种只不过是她的圈套。

她能骗过所有人,但她骗不过曾经日日夜夜都在偷看她的自己。

她的一颦一笑,一举一动。

他都熟记于心。

她今日冷血无情的模样骗过了在场的所有大臣,可枫妄卿何曾有那么冷血?

她或许都不太了解自己。

那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女帝,如今虽然杀人不眨眼,可却也有着人的心脏。

她错就错在今日表现的过于冷血。

见到那侍君自刎之时,她精湛的演技让她面上没有任何改变,甚至连唇角都是讽刺的笑意。

旁人见了只道帝王实在无情,曾经的枕边人死在眼前也可以不动于衷。

可她便是太冷静了,为了大局强压着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,高高在上的俯瞰着所有人。

慕尚言太了解她了。

今日本不该将这信件传去,他已心中了然,玄安封霏如今已抱作一团,面对两国进攻秘尔毫无胜算。

可当看见有人心甘情愿的为她赴死之时,他坚定的心却动摇了。

他暗中筹备了这么多年,不过是为了得到他的姐姐。

那在深宫中将自己手中的点心掰一半递到他手中的少女,难道如今要看她泪流满面满眼愤恨的望着自己吗?

他不要。

她往日日子太苦了,他舍不得再让她苦下去了。

望着满宫殿的画像,慕尚言身上白色的衣袍被他缓缓褪去,精瘦修长的身躯与那人带着病气的苍白面颊有许些不符,可当那修长的手指缓缓握上那处之时,那苍白的面颊上竟意外浮现出一抹红晕来。

慕尚言深深注视着画像上的少女,手中的动作也愈发快了起来。

宫殿内中喘息声愈发明显。

“姐姐,姐姐......”

-

枫妄卿这一局,准备骗的人其实不止是慕尚言。

封赫与她积仇已久,不可能会因为封沉寒一句话就忘却往日恩怨。

然而当个人恩怨与一国之事有了联系时,便会是产生不同的局面。

她这一场戏,不仅是演给慕尚言看的,更是演给封赫看的。

慕尚言疑心太重。

但他越难搞定,封赫便越会信她几分。

玄安虽然逐渐稳定,前有狼后有虎,要面对两国还是太过于脆弱。

她料到了慕尚言想要看封霏与玄安鹬蚌相争,先前两国之战秘尔就在一旁虎视眈眈,如今更是如此。

她便借着与封赫合作演戏给慕尚言看的幌子,又给封赫演了一出戏。

而封沉寒也是这场戏的一具木偶。

绳线相牵相连,这场戏缓缓拉开了帷幕。

第一层戏,便是三人的情绪。

封赫的怒,封沉寒的悲,以及她的讽。

封赫演技浅显易懂,她便一直在出言刺激他,让他是真的愤怒不已。而封沉寒心思略为深沉,演悲是毫不费力,她便用撕毁婚书来拉扯他的第二种情绪——失落。

先前商讨之时并没有撕碎婚书这一环节,所以那失落不是他演出来的,是他眼底透露出来的最真实的情绪。

第二层戏,便是景逸的无措。

这场戏除了封赫、封沉寒,枫妄卿再没有与任何人说过。

景逸在听闻她要毁婚之时眼中的不可置信,和在看见她出言侮辱封沉寒时眼中的无措与迷茫,都是迷惑敌人的烟雾弹。

第三层戏,便是她自己。

她要演出那幅为大局而强压着自己情绪的模样,流露出一丝丝甚至是一瞬间的破绽给慕尚言看。

不仅如此,还要比往日更加冷血。

让他看出这一场戏是由她一手操纵。

慕尚言越谨慎,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越轻松。

从一开始形只影单的以一国对两国,到现在两国合力抵抗秘尔。

都是她设的局。

只不过这场戏出了一丝变故。

而那一丝变故便是陆郗。

先是慕尚言提及白沐臣,再是群臣提议审讯君后,都在她的意料之中。只不过想要完全保护到白沐臣不受其连累,可能会费一些时间和精力。

甚至牺牲无辜的生命。

可还没来得及实行计划,那一直被她忘却在脑后的人,却坚决的挡在了她的身前。

他一身青衣随风飘扬,抬手自刎间动作是那么的决绝而坚定。

他倒在了地上,用唇语一字一句的和她说着,“你护着他,那我便护着你。”

那日的阳光是那么刺眼,枫妄卿身处在自己设的局中,竟难得有些迷茫了。

从前她从没在他身上用过一丝真心,她心中提防他警惕他怀疑他,对他的好不过是想要由此来试探湘尤霜。

可他却那么轻易的将心给了她。

她放他出宫,他不肯,他固执的要留在她的身边。

枫妄卿便将他抛到了脑后,只是叫人在暗中继续盯着他。

她还记得那夜她握着他的竹簪,声音温和的告诉他要为了自己而活。

陆郗看向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惊讶又迷茫。

他一边为她捏着肩膀一边小声的问道,“陛下,怎样才算是为自己而活。”

枫妄卿便随口答道,“做你自己想做的事。”

他闻言默了半晌,在抬眼望向她之时,那眼中的光晕近比天边的繁星还要亮上几分,烛火冉冉,柔和的光影揉碎在他的眼中,是那般的动人心弦。

可那日枫妄卿只是草草看了他一眼,便继续看向了手中的折子。

他思绪悄然起伏,而她垂眼不闻。

-

枫妄卿只身坐在陆郗的棺木前。

他白皙的脖颈上有一道很狰狞的伤疤,如今虽已止了血,却还是鲜红一片。

容貌俊朗的男子安静的躺在木棺中,那身被雪染红的青衣被换了一身新的衣裳,崭新的棺木中还摆着一只精致的琉璃杯。

那是他在走出宫殿前交代给宫人的物件。

往日枫妄卿说过白衣不适合他,此后他便只身穿青衣,带着那只被她多看了一眼的竹簪,握着那只她赏赐给他的琉璃杯,在宫殿中一坐就是一整日。

就好像她在他的身边一般。

-

陆郗这一生是悲惨的。

他从出生就不受宠爱,整日战战兢兢的活着,因为那一张俊俏的脸,不止一次被他的父亲送给京城内玩的极花的女官,甚至是年迈的男人。

为了母亲,他入宫便是湘尤霜的棋子。

他靠近她,不过就是棋局上的变动。

可偏偏那高高在上的女帝告诉他,人该为了自己而活,他不该在这深宫之中遭人利用。

陆郗那时便有些迷茫。

他一生都是棋子,怎么还会有人在乎棋子的感受。

枫妄卿没有动他,只是第二日便派人将他的母亲接入了宫中,他本来以为她是想以此来要挟他,结果她却给了他银两和出宫的令牌。

她让他和他的母亲出宫,离开京城。

陆郗不明白,他是想要害她的人,她如何能选择帮助他这般不堪的人。

枫妄卿却只是又说出了那一句话。

你该为了自己而活。

于是陆郗叛变了。

他便在那运筹帷幄之间,将一颗心给了她。

那总是盯着自己脸想要调戏自己,转眼却又和自己父亲暧昧的湘太妃实在令他心生厌恶。

那女人只是想要掌控他,得到他,甚至是利用他。

可枫妄卿不一样。

陆郗想着,若是保持这样的身份就可以一直留在她的身边,哪怕是在这深宫中孤独寂寞一辈子也是极好的。

这样的生活比往日的日子好过太多了。

可人生总是事事不如意。

原本平静的后宫忽然被掀起波澜,那众星捧月般被帝王捧在掌心的君后被传成那般不堪的模样——因嫉妒封霏太子从而在那避子汤中暗下剧毒的妒夫。

他听闻此事之时只觉得荒谬,而见到枫妄卿面上的担忧时,那心底的情绪又转化为羡慕。

他虽然不清楚后来发生的事是否为帝王设的局,可他知道她做的这些定是为了保护君后。

她护着心上人,那便让他护着她吧。

一生为棋子,能为她赴死,也不负她那句为自己而活不是吗。

起码这些才是他真正想做的。

在景逸前往御书房去取婚书之即,他将他从半路拦下,了解了当下局势后,便派宫人前往了左公公的住处藏好先前备好的毒。

湘尤霜那时便起了想毒害枫妄卿的心思,将一味剧毒给了陆郗。

他又寻了左公公先前装毒的纸袋,而那两味毒粉颜色气味大致相同,成那缓兵之计也足矣。

陆郗佯装喝醉与宫人吐露心声,说下毒害了君后心中实在有些过意不去,那他的安排下,这言辞便传入了暗藏在这宫中的底细耳中,来不及细查,他暗处的安排再加上枫妄卿明处的施压,这假的也便成了真的。

景逸本还不愿相信他,开口便是“你竟也舍得为她赴死”。

陆郗明白,他原是湘太妃手中的人,景逸对他心怀防备很是正常。

但他既然问,他便也愿意答。

刺眼的阳光在那一刻好像柔和了许多,陆郗身上的青衣被夏风徐徐吹起,他望着手中那散发着细碎光芒的琉璃杯,话语也不禁柔和了下来。

“我这一条命是她给的,如今我还给她。”

当时情况紧急,景逸与他对视两秒,确认了计划无误后便也默许了他的做法。

能死在她的面前,也是极好的。

他终于在那双平日里冷冷注视着自己的淡漠眼眸中看见了其他情绪。

她的情绪终于有一抹是因他而起。

哪怕只有一瞬。

这样也够了。

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他是想要与她说些话的。

可他真的好疼啊,那鲜血喷涌之间,他再没有一点力气去握住手中的剑,疼到让他再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
他只能费力的用唇语向她诉说着心中的无尽思念。

他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句向她开口。

你护着他,那便让我护着你吧。

我的陛下。

她牵住了他的手,他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。

那是他未曾感受过的温柔。

景逸按照计划将那些足以以假乱真的证据递到了她的手中。

他聪慧又理智的帝王沉默半晌,终究还是松开了他的手。

陆郗只感觉空气稀薄,无论如何也只能小口小口的喘息,那铺天盖地的痛意和窒息感包围了他,可陆郗只想维持意识再多看她一眼。

再多一眼,就一眼。

可眼睛还是不争气的闭上了,旁人的议论声几乎要将他埋没,苟延残喘间,他听见她冰凉又愤怒的声音。

她说,那便让他自生自灭。

那话语间的厌恶令他愈发窒息,哪怕知道这是她顾全大局下的言辞不能当真,可他还是清晰的感觉到心脏处传来的疼痛感,甚至比脖颈处伤口的疼痛令他还要难受。

再然后,就没有然后了。

他到死也没听到过她的一句喜欢,到死耳畔也只剩下冰冷的话语。

而那从景逸手中递到枫妄卿手中的证据,大片的字迹模糊不清枫妄卿也不想细看。

尾端只剩下小小的一行字,是陆郗亲手写下的话。

陛下,我在为自己而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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