枫妄卿接过了他递来的珠子,垂眸细细打量着。
断裂的珠子被绳子串联在一起,那红色的绳结也换了新,只是珠身的裂痕依旧,似是无法再恢复。
她的指尖拂过那细小的裂痕,眼底满是复杂的情绪。
“朕一直不明白。”
她握紧了手中的珠子,一双眼中闪过一丝茫然,“他为什么对朕这么好。”
沈卿渊望着她,似是在观察她的表情,“陛下喜欢他,他也喜欢陛下,陛下为何还要在意这些。”
“是吗。”
“可他太傻了。”枫妄卿的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现出那双含着水雾的眼眸,她勾唇笑了笑,眼中都带着几分柔意,“他总是不求回报,傻傻的为朕付出,可朕什么也给不了他。”
沈卿渊仍望着她,眼底没有一丝波澜,“他若是为陛下付出生命,陛下会接受吗?”
枫妄卿手一抖,有些不可置信的抬眼朝他看去,“你什么意思?”
沈卿渊也不跟她卖关子,他淡淡一笑,话语间带着几分讽刺,“您应该知道,国之覆变当有异变,先帝夺位是第一变,但他已经遭到了报应。”
“其实您就算不起兵谋反,他也会因乱病横死在宫。”
他嘴角的笑意凉飕飕的,那双金色的眼眸似是在透过她看她的结局,“可是您改变了他的结局,忤逆了天意。”
枫妄卿紧紧抿着唇,握着祈福珠的那双手不禁又紧了几分。
“您为了这个位置,手上沾的血肯定不少吧。”
他一步一步逼近她,直到站定在她面前,他这才停下了步子,居高临下的垂眼看她,“可是您有没有想过,您本就是那第二变,如今忤逆天意,您的下场也不会好过先帝。”
“......”
枫妄卿第一次看清这所谓天道的真相,她眸光微颤,脑袋里的齿轮在飞速运转,试图消化这些一直在她认知之外的东西。
她仰着头,眼底的迷茫逐渐转化为震惊,“那祁舒鹤......”
“您还算聪明。”沈卿渊停在她的面前,身上散发的气场像一条随时准备绞杀猎物的蟒蛇,“您造成的因果,都担在他的身上,可笑的是,眼下他千年修为即将消失殆尽,他竟然还想用妖丹为您抵灾。”
枫妄卿身体的力气都好像快被抽干,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,握着祈福珠的手都有些发软。
她神色固执的盯着手中的珠子,声音发颤,“朕能自己扛,他不能死。”
“所以陛下。”沈卿渊终于退后了一步,他声音小了很多,语气间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祈求,“您去劝劝他吧,以他的身份,回了妖界恢复的自然是很快。”
“他若是再不肯走,任他是阎王他都得死。”
沈卿渊猛地吐出一口血,他似是也有些错愕,半晌后才抬手擦去唇角的血。
“微臣说的太多了,泄露天机,遭了报应。”
他无奈的扯了扯唇,脸色瞬间就白了几分,“您看,微臣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就落下如此下场,祁舒鹤就更不必说了。”
正如沈卿渊所言,祁舒鹤在人间再待下去,魂飞魄散的迟早的事。
祁舒鹤原身是九尾狐,说是身上有千年修为都不过为。本该成为万狐之主的他,却在人间消耗灵力和修为守着她。
拿命换来的羁绊,他又用命去相守。
枫妄卿这会已经冷静下来了,她淡淡望向窗外,眼中满是执着。
“朕绝对绝对,不会让他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