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还未亮,京城的灯火却已经照亮了半片天。凤烛冉冉,张灯结彩,红纱帐缠绵的梳妆台前,一方葵形铜镜衬映出窗外月影,残月高挂于天,与夜空柔云交织连绵,好似难舍难分。
玄安处处景色暧昧,屋内的两人却是干瞪着眼睛看着对方,气氛僵持不下。
封沉寒简直快气笑了,他垂眸看着身上挂着的布料,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。抬眼只见穿戴整齐的少女一脸无辜,干笑着看着他。
“朕再试试?”
枫妄卿略有些郁闷,围着封沉寒转了好几圈也没有想明白。
半夜白沐臣拿着样式相似的衣袍教她的时候,她分明是看懂了,可如今亲自上手费尽心思的给封沉寒穿上了,看着却还是令人一言难尽。
封沉寒到底是一国太子,穿衣、礼节样样熟练于心,不仅给枫妄卿将婚服换上了,还为她绾发描眉,冷着一张脸将一切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,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。
这样一对比,显得枫妄卿一举一动颇为生疏,明明是同一块布料制成的婚衣,枫妄卿身上的尽显贵气,封沉寒身上的却是好似佛门袈裟,若不是那张脸强撑着,只能说是一块皱皱巴巴的破布披在身上。
“罢了。”封沉寒无奈的叹了口气,淡淡扫了她一眼后神情自若的开始脱衣裳,直到只剩下雪白的里衣,这才又抬眸看向枫妄卿。
他握住她的手放置自己腰侧,盯着那双含着诧异的眸,缓声开口:“时候还早,陛下便按臣说的做。”
“我们一步一步来。”
枫妄卿一愣,有些不可置信的眨巴眨巴眼:“你方才说什么?”
“…”封沉寒默了默,眉毛也跟着皱了起来:“一步一步来?”
“不是!”枫妄卿眼底闪着兴奋的光,“是上上句!”她话语刚落,拽着封沉寒腰带的手一抖,险些将他的里衣也脱下。
封沉寒见她这模样也是觉得有些好笑,难得配合她的垂眸想了想,即便淡淡一勾唇,轻启唇齿道:“时候还早,臣——”
窗外一阵凉风吹过,还未道完的话被枫妄卿踮着脚用唇给堵了回去,封沉寒也不反抗她,大掌将怀中少女细腰一搂,闭眼加深了这个吻。
枫妄卿挑了挑眉,在他动情之时后退一步,抬手擦了擦唇,笑的满是得意:“封太子这么喜欢朕?”
“你我将为夫妻,本就该如此。”封沉寒抿了抿唇,将头别过一边,红着一张俊脸颇有些咬牙切齿:“哪怕是两国联姻,也该有情托之,不然只是白白牺牲你我。”
“你说的都对!”枫妄卿饶有兴趣的点了点头,虽眼睛看着他,但神却已经飞远了。
封沉寒方才自称臣。
两人还未大婚,还未拜堂,封沉寒便首要是封霏太子。
大婚后他身为侍君,虽本就该自称臣,但这般折辱他之事哪怕他不愿开口,枫妄卿也不会怪罪于他。
毕竟她只是想将人锁在玄安后宫。
如今他主动将自己身份放低,枫妄卿就相当于一脚踩在了封霏之上。
她简直做梦都会笑醒。
见她乐的满眼都是笑意,封沉寒轻叹口气,抬手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一敲。语气虽冷冰冰的,眼神却软的不行:“时候不早了,满大街的人都等着你我携手游行于京城,你是想误了吉时?”
“朕错了错了。”枫妄卿心情好的不得了,自然不会与他吵嘴。嘴角一勾便凑了上前:“封太子便这么迫不及待?”
封沉寒见劝说无用便不搭理她了,握住她的手腕伸向桌案上的婚衣。而枫妄卿倒也是很听话的拿过了那鲜红如血的衣裳,在封沉寒手和话语间的指引中为他穿上层层婚衣。
“封太子身材是当真不错。”
正当枫妄卿自认为会成功惹恼封沉寒时,面前的人只是扬了扬唇角,一双如画眉目微微眯起,手中指引她的动作也是一顿:“那你觉得,比起你那后宫三千侍君,我与他们的身子,哪方更令你满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