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临晔没抱着傅惜九睡,二人相对侧躺,临晔只抬起一只手,轻轻放在她的腰上。
“今晚小心些,别凑到我怀里来。”
临晔合着眼,在昏暗的烛光下轻启唇,声音带着睡意道。
傅惜九闻言睁眼,语气无辜:
“若我真的半夜凑到你怀里去,我自己也意识不到啊 。”
临晔听了,睁开略有些迷离的双眼,看向她,置于她腰上的手略微收紧,道:
“你真不怕我对你做什么?”
他的双眸映着烛火微弱的灯光,加之他看她时目不转睛的模样,空气骤然升温,氛围暧昧,傅惜九的脸再度不争气地红起来。
但她素来是不愿占下风的性子,她红着脸凑近他,将手环上他的脖颈,道:
“怕有何用?反正你迟早都会做。”
见她眼神挑衅,但通红的脸颊分明表示她亦在紧张害羞。
临晔的双眼盯着她,眼光闪烁几下——
惜九,你还是如此毫不让步,可我偏偏喜欢。
他在心中轻叹了口气,随后伸手抱住她,如往日的每个夜晚一样。
“现在不是时候,快睡吧,接下来我们有许多时间可以朝夕相处。”
他声音沙哑,语气温柔,傅惜九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。
“好。”
她的脸贴上他的胸膛,隔着衣料闻到他脖颈处的气息,睡意渐渐袭来。
——
清早.
傅惜九还是和昨日一般,早早起床洗漱,提起药盒带上朱雀前往了那户病重的人家。
这一次傅惜九没看见爹爹,只见那男子的妻子。
傅惜九也由此得知了男子的家庭情况——
男子只是坊间一间酒坊的小二,他的夫人是一间客栈的后厨。
男子自患病后便一直卧病在床,只能靠他夫人这点微薄的薪水度日。
所幸二人膝下无子,是以即便男子卧病在床,他们夫妻二人的生活也勉强可以维持。
傅惜九往日治病都有一个原则,便是病人病不好,不收钱,即便是治好了病,收的钱也很少。
四舍五入算是做义诊。
是以傅惜九在得知他们的情况后,便说不打算收他们的钱,并一定将男子医好。
说罢,傅惜九拿出药方,让夫人去取药,而傅惜九则再度为男子把脉。
隔着纱帘,床上的男子看向她,声音虚弱道:
“这病怕是难治好了,在我患病前,已经听说许多人染上了这严重的风寒,大多也是像我一样卧病在床,至今无药可医。”
听着男子绝望的话语,傅惜九道:“遇上我傅家,阎王爷看见了也得绕道。”
她语气轻快,男子一笑。
“傅医师,鄙人先后见到傅医官与你时,已是十分受宠若惊,傅医官是朝中一品医官,你现在又是将军夫人,我何德何能,染了风寒能受你们的照拂。”
“这种风寒是从宫里传出来的,起初我爹爹时常为宫里的王爷妃嫔们瞧病,便发现许多人有这样的怪症,而后很快又在坊间发现,你便是最为严重的一个。”
傅惜九认真道。
“既是宫里传出来的病,为何没有人管一管?”
“爹爹曾上书好几份,请求皇上先封锁宫门,待他们医署寻出解决此病的法子。
但很奇怪,皇上一直不予受理,甚至从未在朝堂上提及……”
傅惜九说到此处,意识到自己多言,很快住了嘴,随后道,
“朝堂政事,不便透露太多。”
男子会意,也没有再多言。
他夫人很快取来了药,傅惜九亲手熬好,并且教了夫人这药这样熬好。
男子喝了药后,很快便入睡了。
夫人见男子入睡,便带着傅惜九来到前堂,二人入座,夫人为她沏茶,朱雀则按照规矩立在一旁。
“真是感谢傅夫人最近不辞辛劳,为我夫君治病。”
女子脸色憔悴,即便朱雀不学医也看得出来,她这是因为丈夫生病心力交瘁,累的。
这在傅惜九眼里自然更为明了,她道:“我本就是习医之人,无论什么身份,悬壶济世都是我的本分,你也不必过于在意。
只是这药先喝几副,也不知会不会有效,接下来几日我会日日前来,时常看看他的情况。”
“好,多谢傅夫人。”女子眼神充满感激道。
“既然无事,我便先离开了。”
傅惜九说罢,便准备踏出门。
没成想,只见一支身着盔甲,提着长剑的队伍正急急跑来,表情严肃,为首的一个士兵面向门口的几人,语气冷冷道:
“今早刚下的军令,封锁所有患病人家的门户,七日之内不得有人出入!”
——
一道黄色身影闪过,只见白祁冲进将军府,表情急切,直奔临晔的书房。
书房门忽然大开,临晔正坐在桌旁提笔写字,一惊,抬头。
只见白祁气喘吁吁地走向临晔:“没想到他动手那么快!
今早皇帝口谕,让上官玄盛动用精兵,封锁城中所有患病的人家,七日之内不得出入,你们府上没人患病吧。”
白祁见临晔不说话,忽然反应过来:“哦对,她现在是习医之人,有她在没人生病。”
“府中确实无人生病,但她去了患病的人家。”
临晔低眉开口,在白祁惊讶地看向临晔的那一刻,他已经快步走出书房,前往兵器库。
白祁立刻猜到他要做什么,立刻跟上去。
“你不会要强行将惜九带出来吧,虽然她现在是凡人,但好歹是凤凰灵胎,这种病她可染不上。”
“你也知道她现在是凡人,以她的性子,肯定会想着冲出去,那群精兵根本不会认人,不会管她是什么身份,届时乱砍乱杀都有可能。
更何况,那些被关着的病患和家属,你敢保证,他们不对对惜九做什么?”
临晔嘴里迅速说着,同时快速挑选了两把剑,其中一把丢给白祁。
“不是吧,你让我一个太子去违抗皇命?”
诚然临晔方才所说有些道理,但他仍旧觉得临晔过分紧张了些。
临晔给了他一个“你入戏太深”的眼神,随后道:“这不正好,当个逆子,以后杀皇帝的时候你也好顺理成章。”
“诶!你不是说不让我杀了?”白祁立刻委屈道。
“杀皇帝的计划或许可以改动,但惜九的计划不能。”
因为这回再失败,他便什么都无法挽回。
更别说拿回仙力,去救白祁的心上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