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太山后向南入了平原,如虚子师叔变成了虫子回到了师父的袖里睡觉去了。
二人连行了几日,终于到了洛南省定安城,也是小长明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城镇。似乎是为了让小长明适应拜师后的生活,期间师父没有施展法术赶路,路上也教了些江湖人的常识。
夏初时节,洛南省定安城是洛南一座中型城市,地处交通要道,南来北往的也繁华许多。
闹市人流不减,高大的城墙混凝交杂了属于时光的古朴与盛世的活力。
正午时分,师徒二人进了定安城酒楼,上好了菜,正吃着却听师父说:“我们先在定安城住一段时日。”
赵长明有些不解,师父说道:“自道祖开辟修行法以来,随着时间推移,世间修行皆以入序列为主,一般来说常人入序列是没有限制的,只需要破除蒙昧即可,而对于有些特殊的人来说,比如说你,天生灵相异于常人,入的序列也有限制,更不用说那夜过后被梦幻、捕手双生序列污染了,所以你入序列的条件也变得苛刻了许多。”
赵长明听了,虽然不大明白,只知道自己好像难以修行,有些沮丧。
师父摸摸他的头,说道:“不用担心,你这个年纪开始修行武道即可,而且尚是读书的年纪,不必着急。况且为师既然收你为徒,哪会不考虑这些呢?”
赵长明明白了,也放下心来,稚声道:“谢谢师父。”
吃过饭后,师父带着长明来到了一处宅院门口,不像富贵之家,但些许清幽,离衙门也不远。
师父边推开门边说道:“我在此处有这所院宅也方便许多,接下来三年我们都要住这儿了。”
就在赵长明向里张望的时候,师父又说了:“等明天的时候就带你寻处书塾去,这三年你要练武,学道之前还要学书。一直飘泊不太方便。”
院子不大,够常人施展拳脚之外,还有一桌两凳,一把看不出材质的太师椅。
两间客房干净整洁,像是常常有人打扫一般。也没有多余的装饰,在这几乎人人家中均设供桌的大齐,甚至没有一个供桌,只有必备的生活用品罢了。总体来看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。
接近晚上,赵长明正等着吃饭,却听见有门声响起:“杨某拜访真君。”
随即见院中走来一身着灰朴劲装的中年男子,身上敛着股气势,彷佛静卧的猛虎。
见了青年,执后辈礼,说到:“今日听闻下人说此处终于有来人住,果然是真君回来了!”
离近了看,才发现此人一手拿着吃食,一手拿着酒坛。
“杨某知真君不喜俗物,冒昧来访也只来得及带这坛泉酒,还请真君不要怪罪。”
师父笑了笑,说道:“无须多礼。”
两人落座院中。
赵长明也不做课业了,倒是在师父旁候着听吩咐。
甫一落座,杨峰问道:“这位少年是?”
“这是我徒弟。”青年的声音带着笑意。
杨峰看向赵长明,声音略有羡慕的说到:“好小子,有福气。我早年得真君指点就已受用无穷,更不敢奢望拜师,你能拜真君为师,当更为发奋才是。”
赵长明憨笑应着。
师父接着对赵长明说:“这位是朝廷太平司,洛南少司杨峰杨大人。”
赵长明忙说:“杨大人好。”
杨峰却连连摆手,苦笑:“真君莫要开小子玩笑,令徒能称我一声杨叔就好。”
赵长明会意改口道:“杨叔好。”
两位大人同时笑了笑。
二人说着些话,聊得却非天下大势,而是些山川河水,民生小计。
席间顺便也把赵长明的学堂安排妥当了。
第二天早饭后门口就来了个年轻人,身着常服,容仪周正,虽是年轻却不乏沉稳之气。
那人行礼道:“小人王热,是杨大人叫我过来接令徒前往海香学堂。”
赵长明忙说;“王哥好,师父赐道名玄明”
王热笑了笑,对道长说:“令徒在城游玩行事,皆有我看护,望大人放心。”
师父点头回应道:“有劳了。”
王热不知道这师徒二人是何身份,但杨少司不但给了定远内司总令牌,还吩咐到若牵扯到这师徒,必要时可以动用洛南少司令。
这意味着什么?不敢说占王朝五分之一的中原司区,至少在这中原洛南省可以说是横着走了,遑论小小定安。
走在路上,时候尚早,人影却不少了。
自从拥有了特殊的感觉后,他就无意地疏远了人群。虽然这样,那渐渐热闹的烟火味还是让他远远地感到亲近。
王热闲聊道:“海香学堂是城内最好的学堂,此名为了纪念近两千年前,儒家圣人携儒入朝的佳话。在那以后,儒家不入修行序列,只为守护百姓苍生。也正是这样,我大夏文明根基再次壮大,得以有今日享之四海之盛况。”
大夏,乃是这片土地上四千年前第一个王朝,也令后人均以大夏人自居。
到了学堂,外面候着十来个仆人。
赵长明才发现,学堂里的都是大富大贵之家的弟子。任一学子无不有着白嫩的皮肤,穿着锦缎,而和他们一比自己就显得莽糙许多,尤其是前几日赶路下来,更显得粗陋一些。
格格不入自然让他显得孤立了许多,即使自己没有动用特殊的灵感,待在其间也是有些孤单。
不过讲师却是一视同仁,自己没有在他身上感觉到什么。
听师讲课,属赵长明最为认真,二十年前齐朝在礼部尚书王木阳的推动下颁布改革法令,鼓励推动教育,直到十年前自己的邻村才有了更好的书塾。
那时要去学课,还得翻过许多山路,这既让他养成了坚韧的品格,也使他深知为学的来之不易。
上课还好,一到休息的时候,学员们各自成堆玩在一起,大概分成两拨,大部分的男学员围着一同龄的少年,少年生的剑眉星目,自带领袖气质;另一拨小些,大多是些女孩子在一起。而自己孤零零的。
赵长明一人孤坐,十一岁的少年已经有些敏感了,不过也只是难免孤单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