吐到最后,萧津瑆已经吐不出来什么了,水和一点儿肉沫,还有干呕。
青豆慌忙叫停:“停车停车!殿下,您还好吧?”
萧津瑆推他:“赶紧收拾了!”他觉得特别恶心,面朝窗口,恶心的不行。
芝麻停了车,也急忙进来收拾,被青豆瞪了几眼,碍于主子在侧,他不好直接管教。
头车又停,红景扒住车辕:“再这么下去,我要晕车了。”
就算不烧柴油汽油,也经不住这一会儿走一会儿停的啊,她再次伸头,正好看到萧津瑆从车窗往外吐酸水。
“……这体质,啧啧。”
她就用了一点儿,几个手指能捏多少?不过是因为他是第一次从那走过,被附着的多了点儿。可能会有些冲鼻子,会有点儿恶心,但这么严重,那只能说是注定要受罪了。
这小子还不乐意叫她看儿,那就耗着吧,反正耗到最后还得她出手。
红景那份洋溢出来的自信,让萧泽琰有些不解:“你能看好?”
“问题不大,是他体质原因。”红景顺口就说了,说完急忙压低声音:“你别说出去啊,我也不想给他看。”
她一个大夫被病人嫌弃,那她也可以嫌弃病人。
萧泽琰不由笑了:“他就是个孩子,你别和孩子一般计较。”
红景才不听这种话,“比我年纪大,还要我让着他?又不是个姑娘,我不让他是给他面子,不然他知道被我个小丫头让了,还不得羞愧自尽啊?”
这种话他也说得出口,红景翻了个白眼,回想了一下,又觉得不对:“你这语气……是没把他当外人啊?”
他直接看她:“你不是说要策反吗?那他就不是外人了。”
……
这份信任,真是让红景泪目——被信任的滋味,真是不要太好,什么都不说,就完全按着她说的去行令,真的非常感动。
她吸了下鼻子:“我一定不负你这份心,这次机会我也会抓紧的,你放心,他以前单纯,但跟过来之后就不会了,不让你用着不放心。”
想法很不错,阻碍却重重。
萧津瑆还真有点儿硬气,真就耗到了京城。入了城门就叫人去找大夫了,但同时消息也先一步送回宫中,萧泽琰他们,还得继续走。待到入了皇城,太阳已经全落。
暮色四合,红景一直半掀着窗帘往外看着,这长街高墙,一道又一道的门,果然是深宫。直走到三重门外,萧泽琰下车。
“现在下车?”红景低声问了一句,把手递给他。
“嗯,别多问。”
萧泽琰接住了她,低声交代,转身走向前。后面的萧海璟也跟上来了。
红景有被刷新了一下,没有仆从成群的场面,一人身边只跟一个,她暗自庆幸,身边的是萧海璟的人,都是老手,跟在她身边很协调,不突兀。
一道门百十来步,那沉重的宫门,看着都压的慌,红景不适应,压抑感直压心头。不过两重宫门在她面前开合,她想了想,还是忍下去了。
444 洪家
好在没忍多久,就有内侍监过来带路:“三殿下、四殿下万安,皇上在御书房等着二位呢。”
二位?红景眼观鼻鼻观心,只当没听见。
手上一紧,被阿泽牵住:“走吧,刘公公带路。”
刘元低头弓身请走,眼神却在红景身上转了一圈——这女子就是救了三皇子的神医了吧?看上去挺小的,三皇子对她也多般重视,不可小觑。
“刘公公,是不是贵妃娘娘让你多偷看我三嫂的?”萧海璟直接点破:“你别不承认,我父皇是不会做这种交代的。”
“四殿下英明,老奴什么都没做。”刘元身子再弓一分,急忙带人到御书房门口,殷勤推开了门:“二位殿下,请。”
红景被萧泽琰牵着,跟着他随后就要进去——
脚都抬起来了,刘元才说:“三殿下,这姑娘不能进去。”
……
“刘公公你是真老了,她不进去,父皇怎么知道神医呢?”萧海璟伸手就推了一把红景,反手又推了一把刘元:“门框在这边。”
红景紧忙顺了他的力道一脚踏进来,跟紧了萧泽琰。
——这还没进来呢,就这么多事儿,此时站在了房内,还会有什么等着她?
“父皇,三哥和四哥来了。”
御案一侧,站着的萧江琛看着几人进门,弓身对正伏案批阅奏折的皇上回话。
红景微微抬头,看到了这御书房的大致面貌——华丽!
这是唯一视感。
明黄是幔,明黄的书架遮盖,明黄的摆件,明黄的人,这个黄色本就显眼,这一屋子又只两种色调:朱红、明黄。这一对比,红景觉得眼快瞎了。
“三哥带着这是谁,这么没规矩,不是三哥的人吧?”
萧江琛 一开口就发难,偏偏红景还没有说话的资格,好气哦。
萧泽琰直接跪下:“父皇,儿臣这次出访能大难不死,是天之庇佑,也是得之我幸,这位神医,出身洪家,多年学医在药王谷,今夏初返,儿臣幸遇,已经告祭皇天后土,行过夫妻大礼,还望父皇,成全儿臣。”
他一跪,萧海璟就拉了红景一起跪下,红景就抬那一下头,现在还得跪,真是够……都已经成亲了,还要来这儿求成全,这就是人生。而最关键的是——红景什么时候就成了洪家的人?她是有那个心,但连人都没见到,他这么说之前,和人家红景的通过气没有?
上位者迟迟不语,红景膝盖从疼变麻,十分难受。
“神医,洪家,”皇上淡淡开口:“今日贵妃召了洪家几个小姐们来宫里,就在后面,既然是洪家的,一起去吧。”
什么?这一下直接踢板子上了,红景心里大惊,她全都不认识!
萧泽琰回手牵她:“多谢父皇的成亲,景儿,叫父皇。”
红景了悟:皇上没说不同意,反倒是岔开了话题,那这事,也可以说的同意了,阿泽叫她叫,她立刻乖巧的叫:“给父皇请安,父皇万安。”
这一连串下来,皇上掩嘴咳了一声:“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