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泽琰抬手,轻轻把她的手抓下来,握在手里:“不疼。”
布巾里,他的发丝,静静躺着。
……
大概是圆章真会骑马,骑一圈回来的时候,树下空了,门前也空了。
他直接把马牵去马棚——坐北朝南的院子,东侧是朝着村外的,但东屋是红景在住,考虑到警觉性,马棚在西边墙外,墙上现开的一扇角门,没直接开到底,留了一尺半的“门槛”,反正对马来说,这点高度,不算高度。
棚子带了个圈,一人多高的围墙——就是因为用了围墙,才盖了这么久。
里面堆着马料,有草有豆饼,都是惠林叶弄的,她仗着自己骑过马,像个专家一样。
从角门进院,院子里有人说笑,顺着声音走过去,是东边灶屋。
方印给他打了水:“姑娘煮了凉茶,你洗洗快过来。”
惠林叶不经意间看到了,碰了碰红景:“哎,他们俩……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红景顺着她的眼看到了,直接明说:“反正,现在世道可不开明,而且言论不自由。”
“我就是随便说的。”惠林叶虽然不满,但也是真怕出什么事的。
“你们俩又嘀咕什么?”萧泽琰并不喜惠林叶挨着红景做,他一直认为惠氏口无遮拦想法古怪。
惠林叶瞪了他一眼:“我们俩织蕾丝边呢。”
“不是,你别乱说成不成?这个词我怎么解释?”红景眉心拧成了个疙瘩。
真是服了她了,什么都往外说的?
萧泽琰脸色一沉:“什么意思?”
直觉这不是个好词。
红景扶额:“这是一个没什么意思的词,因为没意思,所以我没法解释,就好比无聊的一声叹息,它就是一个表达情绪的……空的,词。”
萧泽琰一眼的扫过来:“惠氏,你以后最好别胡说!”
惠林叶目瞪口呆的看她——根本没听到别人的话——还有这种操作?
……
有了马车,去镇子上确实方便了很多,一来不用去找二流子,二来随时都能走,而且车厢里暖和,虽然地方不大,但这么挤着,更暖和。
圆章和方印在车辕上赶车,惠林叶时不时地掀开车帘往外看。
“旧车有旧车的好,这都改过,坐着更舒服。”
看车厢里安静,红景找了个话题。
红安这是头一次坐马车,不止他,还有梁君也是,惠林叶也的。
“我特意用草缠过车轱辘,只是减震效果还是不好。”这颠的屁股疼,也是受罪,虽然拿了垫子上来,但这垫子……一言难尽。
“下次就编厚厚的草垫子,还省事还透气。”惠林叶也被颠的不行。
萧泽琰说:“已经很平稳了。”
“那是你没坐过平稳的,”红景来不及阻拦,惠林叶就说了出来:“那种连满杯水都不会撒出来的才叫平稳呢。”
车厢里为之一静。
……
红景伸手,按住她的肩:“惠林叶,你不说话,大家都知道你不是哑巴,别给咱颜值拉分了行吗?”
她撇嘴:“这些人都是没见识,你还……你科普一下。”
316神医啊
“我不是万能 的,科普不来。”红景简直要吐血:“我给大家说一段吧,这是一个志怪故事,像我们现在坐的车,两个轮子,大的可能四个轮子,但是无论多少轮子,都是得用别的力道来拉动,而自己不能启动。”
惠林叶以为她要科普,接了一句:“以后的车,无论几个轮子,自己就能跑,不用牛啊马啊拉,只要有电,有油,就能跑。”
红安问:“什么是电?”
梁君问了一串:“什么油?吃的油吗?以后是什么时候?”
萧泽琰冷冷的看着她,惠氏在说什么?天方夜谭吗?
红景伸手到她面前,指了一下萧泽琰,她抬头,被他的眼神吓的一哆嗦,直接抓住红景那只手:“红景!”
她那只手还没好彻底,淤青还没消呢,伸手抽回来:“坐好。”
“你救不了她。”萧泽琰开口:“就她这胡言乱语的样子,应该处以火刑,以绝后患。”
饶是知道他的身份,但听到这种明显是上位者的话,惠林叶还是有些心惊:“什么是火刑?”
红景被她抱着胳膊,也没空解释,她回阿泽的话:“她不是妖怪。”
“能说出这种蛊惑人心的话,还不是妖?”
萧泽琰是就算有所更改,没那么迂腐,但他的认知,是不可能和她们持平的,红景心里微苦。
惠林叶分辨道:“我没有……”
“闭嘴!”
红景手在她大腿上,直接捏了一下。——真是要死了,她都说这么明白了,她怎么就非要这么直接呢?也不分个时候。
惠林叶不是不懂,但她就是忍不住想要在红景面前表现嘛,她也说不上这是为什么。被捏的好疼,她自己揉着,不开口了。
前面圆章说:“姑娘,到了。”
说完不多时,马车就停了,车帘被掀开,外面,是回春堂。
正好赶上那妇人来服药,叶遇春说:“可以把意大利炮收起来了。”
……
红景在她服了药之后,请她坐下,仔细的把了脉:“恢复的不错,你最近的腰疼是不是好些了?”
“你怎么知道我腰疼?”她一脸惊讶:“是好多了!你真是神医啊!”
“不敢当,只要有效就好,你注意保暖,别受凉了。”红景失笑,扶了她一把,送了出去。
叶遇春看了全程,也好奇:“姑姑,你怎么知道她腰疼?”
红景看了他一眼,没回答,直接问叶逢春:“逢春叔,这几天叶遇春表现的如何?有没有长进?我开的药方他知道什么效果了吧?”
“我倒是想知道,你是怎么教他的,就这种,一点儿耐心都没有,别说背药方了,就是脉象都不会,还不想学,你怎么教会他认穴识针的?”
叶逢春一肚子的怨气,一说话就露出来了。
红景脸一沉:“叶遇春,你又气你爹了?我怎么教你的,你自己说。”
“我没有……爹我错了。”叶遇春还想为自己分辨,一看红景的脸色,立刻转头对叶逢春道歉,还直接跪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