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到红景的手掌处,还想要直接上药——他也没有觉得什么,只是一个惯性动作。
萧泽琰威压顿升,伸手扣住他的手腕,冷意森然。
红景接了药,也不解劝,朝着李泽说:“你怎么还在这儿?我中午没做你的饭。”
李泽偏着头,并不直接看她:“你说过给我治伤的,我腰疼的走不了了。”
这是事实,也是借口。反正现在是真的。
“我怕我给你治伤之后你爹把你许配给我,让我负责。”红景故意说着,一脸认真:“一会儿让叶遇春给你治吧,我在一旁指导。”
李泽惊了:“他会?”
问这种凸显智商的问题,真是……红景笑了:“你以为他是怎么把你打成这样的?”
叶遇春挣开萧泽琰,火气直接朝着李泽发了:“你现在只能依靠我救你,别想着挑三拣四的!你以为我是你,会一丁点就当全部用,还不知天高地厚?切!”
叶遇春火气不小,红景就把做饭的事交给他了,她只等着饭好开吃。
虽然说是没李泽的,但怎会真的少了他那一碗?只是他这么趴着,还是得他自己的人过来伺候。
李一仁被抬回去了,仁宝堂也是有坐诊大夫的,回春堂不给看,家丁们也不能干等,直到李泽的跟班伙计进来,她才知道,原来那轿子,是租的。
“还以为你家很有钱呢,”可是有几家铺子呢,红景一直当他是富二代来着:“原来还租用轿子,你以前那俩小伙计呢?真是够狠心的啊,说不用就不用了?”
李泽侧着脸趴着,胸膛里被挤压的没多少气了,说话就有气无力的:“方印伤还没好,圆章被我爹分派其他活了,我怎么会不管呢,方印这段是的月钱我一分没少他。”
红景怎么听着那么不信呢?看了他一眼,她索性就明说了:“反正你对方印也没那个耐心了,打发了吧,我说过收他的,也算言而有信。”
“那你给我治伤?”他趁机也开条件,却被红景瞪了一眼:“你觉得能换到吗?”
他自己心里有数,但就是不松口:“反正方印在我家,我要是不用他,以后他最多也就有碗饭吃。”
话说到这地步,真的就是在威胁了,商讨可不是这个语气。
红景咬牙:“是吗?那吃过饭,我给你治。”
要不是她现在急着用人手,她可以等方印自己来,根本不用现在说,这李泽,还真是和李一仁父子一脉,小算盘打的门清儿。
……
“你为什么要那个方印?”
萧泽琰知道原因,但并不理解。——一个小厮而已,要做不想做的事,何必呢?
“已经月余了,家里人手不够,我那几亩药田不仅需要收,还需要日常看护管理。”红景用自己的针,虽然她就带了一根,但还是如常消毒:“之前我种的解毒草药,可以收取第一茬了。”
“你什么时候种的?”
他竟然半点不知!
“有时候早上有时候晚上,只要我找到苗子,就会去种,难道你以为,房子左侧那些都是荒地吗?”
306打过来了
红景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的笑:“或许你没有意识,只觉得我每天无所事事。”
“……没有。”
萧泽琰其实有这种感觉,觉得红景一点儿正事都没做,但话又说回来,就算她做了什么,他也会觉得不相干——比如做饭,若只有她,他会帮忙烧火或者打个下手,若是有别人,他就不会动手。很多时候红景做的并不是为了她自己或者是为了她家人,这让他十分不愿去做。
那些平民,何德何能享受这个福气?
要不然惠林叶也不会和他之间,也不会那么相看两相厌。
……
李一仁再来的时候,带着仁宝堂那位坐诊大夫,红景见过。
其实她上次去黑了仁宝堂,效果就很明显——那段时间回春堂没人来看病,现在,虽然不多,但也是有人来问诊了。
那大夫一进来就往柜台里看,那举动很讨厌,红景还没说什么呢,李一仁就先说了:“我家泽儿呢?”
田七张口就说:“他……”
“咳。”
红景立刻咳了一声,打断了。
没人说话。
正值午时,也没有病人,这前堂,就这么几个人,各自站着。
明明这么多人,却很安静,李一仁的拐杖杵在地上的声音格外响:“你们都哑巴了?”
他这么一说,红景倒是说话了:“麦冬,给我准备些薄荷粉,我手又疼了。”
“马上就好。”
麦冬应声去碾干薄荷,粉末过滤了用冰片掺了,给红景送过来。
萧泽琰伸手接了:“我来。”
红景看了他一眼,笑道:“我自己也能来。”
“一只手不方便。”
他说着,去托红景的手。
叶遇春一把拽住田七,直接去了后面,片刻他一人出来,端着水盆:“温水来了。”
都在说话,就是没人搭理他们,那大夫和李一仁一样,就不会好好说话:“你们都瞎了吗——啊!”
手边就是水盆,红景直接泼了过去。
她可没那么好的脾气,一次两次的这么来闹,还想让她好言相对?她就是不理踩,泼完还说了一句:“怎么有狗叫呢?叶遇春,你去看看是不是野的,野的直接打死。”
这话就难听了,那大夫一头一脸的水,气的吹胡子瞪眼,李一仁脸上铁青,气的直抖,但他还在自我克制——之前已经被气晕过一次了,知道这丫头厉害,他不气,不气!
哪里能不气,他走了两步,举起拐杖就要打——
萧泽琰下意识的要去拦,红景抓住他的手,往自己身上一拽——
田七扶着李泽从后面出来,正看到李一仁一拐棍打下来!
红景虽然把阿泽拉在自己面前,但手臂一紧伸出去了,状似抱他,实则挨了那一棍。
臂骨单薄,她为了不让阿泽承受力道,胳膊是架空的,这一下正砸在手肘上方一点,疼的她脸色刷一下就白了,眼泪顿时下来。
萧泽琰在他上方,没有觉得疼,却看到她突然的眼泪,还有什么不明白的?
立刻转身,李一仁的拐杖还没落下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