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泽心里憋着一股气,憋了半天,看到镇边的时候,他说:“红景,我和你还有一局,你还赌不赌?”
萧泽琰不知这事,看了看红景,问:“什么局?”
红景笑了一下:“赌,”又给他解释:“没什么,治病救人。”
虽然她说不瞒着他,但这件事当时不好说,时间长了更不好说,索性就不说了。
萧泽琰没有追问,只看了看她。
二流子依旧是把牛车停在回春堂门外,叶遇春跳下车就往里走,红景叫住了李泽:“李公子,你伤的不轻,要不,在这儿上个药,再回去吧,也免得家里人担心。”
李泽生硬的说:“不用了。”
说着,就要走。
红景笑道:“真不用?叶遇春打你身上的,应该是穴位吧?你回去让你爹看看,若是看不好,记得来找我,切勿拖延啊。”
李泽脚下凭空一绊,生生刹住身形:“你说什么?”
红景依旧是笑模样,下车,扶着萧泽琰进去了。
只剩他一人,在门口站着,走不也是,进也不是。
看着红景对着柜台上的伙计说了什么,就直接去后面了,他赌气回家,忍着身上的疼——刚才被她一说,好像更疼了。
叶遇春就在门后,等着红景进来。红景才一进来,他就笑喷了:“姑姑你真是太厉害了,你没看到刚才李泽的脸吧?笑死我了!他也有今天!”
说的是李泽之前来他家的时候那嚣张劲儿,他从来到不了那种程度,所以今天见到李泽吃瘪,真是太痛快了:“姑姑,你再教我几下呗,真的,你让我记的那些穴位,真是太有用了!”
“你没打他后腰吧?”红景一边往厨房走,一边问了一句。
她没很在意,知道叶遇春会的不多,力道也不够,应该不会出什么事。
但叶遇春被她一问之下,站住了——他仔细的回想,好像,一直打的就是他后腰……当时李泽仗着身高总是冲着他的面门,他回击不得,就哪里顺手哪里揍,抬手的位置,好像就是他的腰。
红景走进了厨房,他们还没吃早饭,她得现做,而且来的又不算晚,叶逢春也才刚起。
看他正拿着布巾擦脸之后搭回盆架,红景对他打招呼:“身体恢复的怎么样?”
“好多了,咳,就是这总想咳两声。”
叶逢春带着一脸的湿意,还有一些疲惫。
叶遇春追上来:“姑姑,你这么一说,我好像打的就是他的腰……”说话声音直接就低了下去:“要不要紧啊?”
红景没看他,自顾忙着掀锅盖,看着能做什么吃的,说的随意:“我也不知道,你带上药,去看看他呗。”
“那我带什么药?”
叶遇春当真的,直接就准备去。
“不错,很有担当,你何必亲自去呢,叫田七带点活血化瘀的药,就说是对症的,别多说,放下就回来,也算是为你爹出口气。”红景舀水入锅:“做面汤吧,我看到有包子,逢春叔,是不是你昨天在街头买的?”
298就这?
她一边说着话,一边还能把饭做了,两不耽误。
叶逢春烧火:“是,昨天就我一人在家。”
“叶遇春他娘呢?”
知道他有娘,但红景一次都没见过,别是那种只活在嘴里的吧?
“在老家,不想回来。”叶逢春垂头,本就无精打采,这样子更丧。
红景看了看在一旁完全没插上手的萧泽琰,这话她不会劝,阿泽就更别提了,索性不说了。
水没一会儿就咕嘟嘟的开了,红景搅入面糊,蹲下身扣住叶逢春的手腕:“你这样子,很不对劲儿,自己没发觉吗?”
“就是觉得累。”
叶逢春不是不知道,中毒本就不是那么容易好,况且他就不太相信一般的解毒药能解这种不知道名字的毒,他连对症与否都不知道。
“你不吃药的?这治标不治本,毒都沉淀了!”
一切脉,红景大吃一惊,急忙站起身:“一会儿给你开个猛药,你先喝一副,你这太不当回事了!”说着,又觉得慢,扭头交代:“阿泽,你去前堂,让麦冬配些药,就说斜毒入侵,让他看着配。”
叶逢春失笑:“麦冬不会。”
“你都没用过他怎么知道他不会?”红景拿勺子搅锅:“徒弟不是这么带的,你不让他上手,他永远都不会,放着你这么好的现成病人,简直没有再合适。”
正说着,叶遇春进来:“我爹怎么了?你让麦冬给他配药?”
“回来的正好,饭好了,包子一热就行。”红景盖锅盖,闷一会儿,没回答他。
他过来摸他爹的脉,半天没动静,又半天才抬头:“比我的慢。”
红景看着他。
叶遇春被看的红了脸,有些不自在。
“没了?”红景等了半天,除了等到他的一个扭头的动作,什么都没有。
叶遇春不解的抬眼看她:“还有什么?”
“你切脉半天……你不会装什么样子啊。”红景简直哭笑不得:“你还是去找医书看吧,给你说你记不住,你自己练又没对不上脉象,还不如先背熟了医书上的脉象呢。吃饭了。”
……
李泽伤的很重,腰上青紫一大片。
叶遇春的药他接了,也用上了,不仅没缓解,反而更疼了。不到中午,腰侧还肿起来了。
想到之前红景交代了他切勿拖延,他立刻叫伙计,扶他出去。
“去哪儿啊?”
李一仁踱步出来,冷眼看他。
“我……”李泽蓦然紧张:“我去找红景。”
“消停吧,”李一仁抿嘴垂鼻,很不看好他:“你不是没试探过,结果呢?伙计都损了一个,对方高低你还是不知道,那就别去招惹了。”
“不是啊,我的腰……”李泽腰上是一阵一阵的疼:“腰疼,她说让我不要拖着,疼了找她。”
李一仁伸手撩起他的衣服,只看一眼脸色就变了,立刻说:“抬上轿,去回春堂!”
李一仁只在回春堂开业的时候来过这儿一次,同行是冤家,没有事他是绝对不会来的,就算有事,也是儿子李泽来的次数多,这次,他要——兴师问罪!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