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深,沉默静寂。
红景昨晚没吃饭,也不放心他们仨,早上起来也不知道时辰,就急忙过来了。
东方薄云渐渐透亮,渐将晨曦洒下,那村口的树下,已经放了一个木桩,上面还放着一块磨石。
看得出来是要打磨的。
棚子的草帘还被压着,红景也没叫他们,反正时间还早,她就在树下磨那木桩——两抱那么粗,虽然是个废的老木桩,树皮半落还有虫洞,但这么粗还没空心真的已经很不错了,等磨了平滑的桌面,刷上清漆还能防蛀还好看。
“小妹,你怎么来这么早?”
红安最先出来,头还没束,正揉着眼,看到她就打招呼。
红景丢下手里的磨石,过来说话:“你们昨晚挤的难受吧?现在赶紧回家去接着睡,时间还早。”
那两个还没起,也不知道醒了没,她也不好太大声音,红安却摇头:“醒都醒了,你赶紧做饭吧,我和阿泽今天再进一趟山。”
“木材的事不用担心。”红景知道他的意思,也不瞒他:“昨天我和惠林叶说了,她有主意,你回去吧,我给你留饭。”
她今天还要设计一下,不想连累家里人被攻击——她对于谁来偷的东西,是一点头绪都没有,所以家里人能不让她分心的话,就更好了。
红安确实没睡好,棚子太小,叶遇春那个脾气,挤得他和阿泽连坐的地方都快没了,好在那小子还知道阿泽是个病人,没那么挤,但三个人都是坐了一夜,寅时初才朦朦胧胧的打了个盹。
被红景说的安心,他就去棚子里叫了阿泽,两人都回去,倒是让红景更省事了。
红景煮了粥,也没叫叶遇春,直到泥瓦工人来上工,叶遇春才醒。
“什么时辰了?人呢?”他直接跳出来,哪有半点儿他这个年纪的沉稳?
红景看着他,等他自己反应。
叶遇春抓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,看了看红景,转身回了棚里——他这是在村里,可不是在镇上!
他正囧着,棚子外红景又说:“挨着衣裳的小包袱里有梳子镜子,你昨天去给人看病,还没和我说呢,饭做好了,桶里有水,你收拾了了找我,我帮你抓药,你送去给病人。”
都给说全了,叶遇春听着去找去做一样不差,回想起来,昨晚红景这边被偷,还以为她忘了,昨晚走那么早,害的他们吃完还要自己刷碗,根本就没法睡,坐着睡的,他现在束发都觉得自己脖子歪了。
揉着后颈出来,他苦着一张脸,小孩子似的:“我好像脖子歪了。”
红景一点都不惯着他:“落枕了,往后仰几下就好,赶紧吃饭,赶紧说昨天没说完的。”
“你就不能温柔一点,”叶遇春去盛饭,嘟囔着她:“是不是仗着你是我姑姑就对我这么凶?小丫头片子!”
那边十几个工人都已经上工了,他还这么说,红景眉毛拧了拧,正要说话,眼角余光忽然撇到一个人影晃过——
那不是孟云鹤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