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红景,你别太不要脸了,被休了还不赶紧滚,还在这里丢人现眼!”
杨二妞根本不知道孟云鹤为什么会被休,只当是孟云鹤心疼自己,想赶紧把自己娶进门,所以甘愿自己丢脸。
杨二妞不由得觉得自己很幸福,不能光让孟云鹤为了她付出,她也得为孟云鹤出头。
所以,她毫不犹豫的就把红景骂了一顿。
孟云鹤刚忍辱负重把红景摆平,就听见杨二妞的话,不由得脸色大变,生怕红景受了刺激,嚷嚷出来,心里大骂杨二妞蠢货。
红景看一眼杨二妞,十几岁的小丫头,指不定也是被孟云鹤骗了,虽然孟云鹤做事绝,可她不能跟孟云鹤一样的德行,毕竟小姑娘的路还很长。
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杨二妞的肚子,幽幽的道:“杨二妞,你怕是弄反了,是我休了孟云鹤!”
杨二妞看到红景看自己的肚子,吓了一跳,加上自己心里心虚,就再没说什么,悄悄的捂着肚子溜了。
一时间,石河村因为“休书事件”热闹的不得了,到处都有人在说孟云鹤不行,读书了也没用,读再多的书,再光宗耀祖,也得是个男人吧?不然跟太监有什么区别?
而红景有些无奈,虽然是她写的休书,但是她没人要回娘家了事实。这不,从孟家回来,哥哥嫂子对她就没好脸色。
而红花再怎么疼自己,也是出嫁的闺女了,先前为自己出头就已经很不容易了,毕竟她还有自己那一家子呢。
李氏在院子里一边洗盆子,一边骂骂咧咧道:“跟个书生几年,会写几个字就长本事了,人家都高中秀才了,还闹到被休,这么丢人,要是我,早一根绳子吊死了!”
一根绳子吊不死,红景就是例子。
她往院子看了一眼,想要接话,但想到之前红景去绣庄卖的绣品的钱,都是给的她,还换不来她一个好脸色,在家里洗衣做饭收拾屋里院子,吃饭还被限量,已经这个年纪了,还没有生理期。
她起身出来,挑明了说:“二嫂,我平时在家,也没少干活吧?在绣庄的工钱,也没少给你吧?我回来了,一没花你的钱,二没牵连你,你还这样对我,是要分家吗?”
分家的话,红景还能过好点儿,至少自己挣钱自己花,也不用给她了。
红家也就剩她一个“没出嫁”的姑娘了,原本是她出嫁之后,要给她三哥议亲的,议亲成婚后就能分出去了!
结果,第二天就回来了,李氏能不生气吗?
她这个姑娘是不要用什么,但老三呢?
被红景这么一呛,李氏哐嘡就把手里的盆子扔了:“分家?这种事轮得到你来说?就是你三哥他也不敢这么说!我有说错?你不嫌丢人,你出去啊!被人家戳着脊梁骨,你还真是没脸没皮的!真是赔钱货!”
以前的红景,对这些并不在意,别人说她些什么,她憨笑一下就过去了,都知道她是个实心的,所以现在有人说好的也有人说坏的。
但李氏和她二哥成亲的时候,红景傻乎乎的为了孟云鹤去州试路费赊账。
尤其还是,这一年到头也就几十吊钱就够一家四五口人用的了,她一下子就赊了五十贯!
一贯可是十吊钱,五十贯可是够他们家用三四年了,去年开春借的,还到今夏了,才还十几贯。
那么多钱白白的没了,李氏能不生气吗?红景想着怎么解释一下,毕竟她二哥待她还是不错的。她并不想影响哥嫂感情的。
“红苗……红苗家的!快!你大哥红壮他……被蛇咬了!”
门外忽然跑进来一个中年大叔,慌里慌张的,话都说的断续。
红景有些纳闷:“是我大哥出事了?”
李氏和红景相比还算沉稳,立刻说:“红景,你快去找你三哥,让他去找大夫!”
红景上面三哥一姐,三个哥哥分别是红壮,红苗,红安,还有大姐红苗。但男女单排,所以红壮、红苗、红安这三个按一二三排了,红景是老幺。
“哪有大夫?”
红景对于大夫这个事,完全没印象,她虽然也会,但考虑到这些人的信任问题——
“十几里外的半坡,那村里有个大夫!”
说着,她就跟着那人出去,方向就是村外的田里。
红景一听路程,心里咯噔一下,十几里,等人来黄花菜都凉了。
……
跟着到地头,才看到是靠着山边的,大哥红壮在地上躺着,裤管撸到膝盖上,小腿迎面骨上青黑一大片。
围着的都是村里在地里的人,除了通信的,就是守着的。
红景直接上手,用一旁稻草人身上的布条直接扎住他的大腿:“大哥!你是在哪儿被咬的?被什么咬的?”
“你干什么?”李氏急忙拉住她:“大哥他可是伤着的,你这是要他的命吗!?”
她这话一说,围着的人都看到红景手里有绳子了。
红景挣了几下才挣脱,李氏常年做农活,手上的力气可不小。也不管能不能解释清楚了,红景说:“我要帮他控毒,都这样了不扎住,毒素上行,会攻心的!”
她尽量用他们能听懂的说了,伸手扎紧他的大腿:“大哥,疼吗?”
红壮的腿已经麻了,被绑的那么紧他也没什么感觉,看着红景这些动作,他很不解,又听到问题,就只如实说:“不疼,这是我下来的时候,过了半山了,眼看就要下来了,一条红黑的蛇,很快,咬了我就跑。”
这个时节的蛇,是产卵期的吧?
红景伸手拉扶他,说:“大哥,你先坐起来,这边是不是麻了?你从麻的地方往下按着,我去给你找药,一会儿就回来。”
“哎,你这丫头,疯了吧?你知道什么是……药吗?”
她二嫂还怨她没有去找老三,还说什么去找药,这丫头真是……失心疯?
红景可是真救人要紧,不知道具体位置,她只能边走边看,毒蛇出没的十步之内必有解药的,这是常识,她见的干草药比鲜草药多,或许薄弱一点,但还是知道的。
忽然她眼睛一亮,在大树底下看到一颗绿色的不起眼的草,对,是它了!蛇衔草!红黑花蛇,能治!
转身要走的时候,她又抓了一把疙瘩草,解毒的。
或许功效不那么强,但救急用,也是够了。
因为这是村西头,这边有红壮家的地,老二家的地在村东头,那边有河,老二红苗和老三红安都在那边,红景不去叫人,老二家的只好过去叫人。老大家媳妇回娘家了,也是那个村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