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,把崔明远说得很是尴尬,他开始怪自己学术有限,涉猎的太少了。
秦向晚拿出针灸针扎了下孩子的手指,放了一些血出来,然后就不再有所动作了。
孩子母亲捂住嘴巴,不敢哭出声音,她双手合十,心中存有奢望,希望老天能成全。
漫长的一分钟里,车厢里的人心思各异,之前验票的乘务员几次想上前都被乘务长拦住了。
“先别过去,看那同志的表情,看起来很有把握。”
……
“咦,看他眼珠动了,喘气了。”
不知是谁说的这话,整节车厢都沸腾了。
“不是吧,死人也能救活,这人是神医啊。”
“刚刚确实是没呼吸了,也不是昏厥状态,她居然能救回来,神了。”
“这是哪个医院的医生,大家有认识的吗?”
“……”
秦向晚看到少年的状态已经转好,淡定的把他头顶的针都拔了下来。
“别碰他,等十分钟再起身。”
说完这句,人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了。
傅曼激动的看着身旁的“神医”,眼中的崇拜之情简直就要溢出来了。
崔明远见少年的体征逐渐恢复了正常,放下心来,拿着医药箱走到了秦向晚的座位面前。
“你好,我是崔明远,是运城医院的骨科医生,刚刚真是多亏了你,要不然孩子没命,我心里也会愧疚不已。”
“嗯。”
秦向晚随意的应付了下,面上不悲不喜,但她心中还是觉得有些可惜,刚刚又用了十根针,多管闲事真是费钱。
都怪身旁的这个女人,神经兮兮的,不停的说那个少年可怜,如果孩子妈妈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可能也活不下去了。
她听得心烦,所以为了图个清静,去解决源头问题。
旁边的女人倒是闭嘴了,可这人又上来说一通,她更是懒得理会。
崔明远有些尴尬,他知道,有才的人都有些怪癖,他也能理解。
很多人向他们这边看了过来,见省城的医生都吃了闭门羹,他们就不敢自不量力的上前套近乎了。
等崔明远走后,秦向晚看了下手表,已经是下午的五点,还有两个多小时就要到运城了。
没一会,火车上的人都开始吃起晚饭了,一时间整个车厢都是饭香味。
秦向晚一点都不饿,但是想到自己留下来的“十个熟鸡蛋”,肚子居然先咕噜了起来。
她打开包袱,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出来,慢条斯理的剥了起来。
傅曼一直注意着旁边座位上这位“神医”的动静,这会看到她正在剥鸡蛋,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,咽口水的声音格外的响。
秦向晚瞥了她一眼,抬了抬手中的鸡蛋。
“想吃?”
傅曼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,连连点头。
“嗯嗯嗯。”
“一块钱一个。”
傅曼:“……”
“一块钱一个,你抢啊,你这一毛一个我都嫌贵。”
之前欲打开傅曼包袱的那个中年女人,高眉细眼,此时一脸鄙视,似乎也想不通有人敢这么乱要价。
“小姑娘,我一毛钱一个,你买吗?”
女人努力装作一副和善的样子,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熟鸡蛋。
傅曼一时没有说话,过了一会,她从包袱里掏出了一块钱递给秦向晚。
“我买你的。”
刚吃了一口鸡蛋的秦向晚,眼尾微微上挑,没想到还真有冤大头。
她把钱接了过去,顺手从包袱里拿出了一个鸡蛋给她。
傅曼接过后,蹲在地上就开始剥了起来。
这一幕可着实把邻座的中年妇女给震惊了,这小姑娘是傻了吧,有钱没地花了吗?
她一脸无语的把自己的鸡蛋剥开,然后吃了一大口。
这时候,秦向晚向旁边冷冷的瞥了一眼,眸中闪过一丝冷光。
女人一时呆住了,一口鸡蛋不上不下的卡在喉咙处,只好手忙脚乱的到包袱里找水壶喝水。
这一幕被傅曼看了个正着,这个神医姐姐的眼神真是太可怕了,幸亏她刚刚是买了她的鸡蛋。
八点十分,火车进了运城站,鸣笛的声音开始响起,车上的人都拿起自己的行李准备离开车厢。
傅曼由于站在过道里,所以先随着人群出去了。
秦向晚倒是不怎么急,还是稳稳当当的坐在座位上,这下可把旁边的中年妇女给急坏了。
“我说姑娘,这节车厢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吧,你要是不想下车,先让我过去,你这堵着路算什么事。”
“不急,你不就是惦记那个女孩包袱里的钱吗,让她走远些,你再去追,这样比直接抢更有趣。”
秦向晚的一句话似乎说中了那女人的心思,她面色有些尴尬,但依然嘴硬,“你可别乱说话,你这是造谣。”
“是不是你心里清楚,走吧。”
说完,秦向晚拎起座位下的皮箱便站起身,这时候坐在后面的崔明远看到后,也赶忙起身,跟了上去。
刚走到出站口,秦向晚便开始无语起来。
“恩人,我和孩子给您磕头,多谢您救了孩子的命,我们身上暂时没有多少钱,您留个联系方式,我们日后去寻您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
秦向晚略过磕头的两人,继续向前走去,看那两人的穿着,都是粗布缝的,浑身还都是补丁,她觉得就算是针钱,他们可能都没有。
算了,她也体会体会什么叫“日行一善”。
崔明远从身后快步追了上来,“同志,请等一下。”
秦向晚止住脚步,看着前面的傅曼,等着身后的崔明远。
“同志,你还没说你是哪个医院的?”
“不是。”
“是不在医院上班吗?我可以引荐你去运城医院的,待遇很好的。”
“没兴趣。”
说完这句,秦向晚颇有兴味的看着前方,那个包袱最后还是到了那个中年女人手里。
所以说,那个单纯的小丫头到底还是涉世未深。
那妇人眼中那明晃晃的贪婪,她是看不见吗?
傅曼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,刚刚一闪神居然被人把手中的包袱抢走了,看背影是之前想偷包袱的那个女人,她追了上去,却怎么也找不着那个女人了。
她的眼泪哗哗的掉,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,她已经够倒霉了,还有人专门逮着她欺负。
“包袱里有什么?”
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耳边响起,傅曼抬起头,泪眼汪汪的看向说话之人。